白霜凝結的字跡砰一聲碎成雪花。指環意識到自己的書寫白費功夫了,它決定再也不理他。
……
“他們沒追上來。”油橡皮小人哈欠連天地咕噥,“這可真罕見。”
“你指望他們追來?”多爾頓說。
“當然不。雖然我也不喜歡自然精靈,可他們怎麼也是森林種族,是希瑟的信徒。”它回答,“聖瓦羅蘭守衛著最原始的蒼之森,這裡不是人類該來的地方。所有森林種族都會幫他們驅趕外來者,可我們竟沒碰到追兵!”
“這不是你們的錯。”約克說,“占星師和暗元素使想藏起來,你們找不到才正常。”
“蒼之森也不歡迎西塔。”它沒精打采地說,“綠精靈的包圍不存在漏洞,但願我們接下來還能這麼幸運。”
“是你們,夥計。”
密林仿佛在滲出油脂,地麵愈發潮濕泥濘,樹影糾結,不遺餘力的製造出障礙。氣生根覆蓋了泉水,藤蔓光滑得簡直像人造物。尤利爾知道那後麵有一處洞穴,兩個出口之一通往傳說中的精靈綠地維特什瓦薩,另一條通往秋葉走道。前者是聖瓦羅蘭的中心,後者是他們的目的地。然而暗夜精靈看著那些精致的藤條,怎麼也看不出上麵存在人類甚至動物進出的痕跡。這是一處天然洞穴,此前無人探訪。
尤利爾卻知道它們的終點。
劍尖挑開藤蔓。洞**光線晦暗,潮濕陰冷,多爾頓無法借助陰影穿越洞窟。他的魔法大多數需要暗元素,少數則依靠陰影,然而光影並存,沒有光也就沒有影子,純粹的黑暗隻會造成阻礙。『影襲』不能穿過洞窟,接下來的路得靠他們自己走。
“腳下很滑。”當詩人小心翼翼地落腳時,多爾頓提醒。“約克,麻煩你調亮一點。”石壁上映出火光。“尤利爾。尤利爾?你在哪兒?”
“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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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多爾頓不禁回過頭。幾分鐘前他還質疑過前行方向,並聽著高塔學徒和他導師的戒指鬥嘴。
“克萊婭女士。”約克沉重地說,“這都是她的錯。”
女醫師掃了他一眼:“我是應索倫·格森先生的要求這麼做的。”
“它要求你乾嘛了?”
“讓我們的信使大人休息一會兒。就這樣。”
多爾頓看到她手中翠綠色的藥劑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給他服用鎮靜劑?”他認得這東西。蟬蛻魔藥的效力極強,見鬼,你還不如直接把他打暈。
克萊婭聳聳肩,“白之使的助手要我放在水壺裡。對了,你們誰還喝過壺裡的酒?”
她話音未落,油橡皮小人就一頭栽在地上,發出細小的鼾聲。“還用問嗎?”多爾頓忍著頭疼回答,“現在我們一個導遊都沒有了。”
好在還有火把。約克背著高塔信使走在中間,詩人和醫師克萊婭緊緊跟著他們。多爾頓獨自一人,到黑暗中探尋路徑。
這裡曾經是河道,古老幽暗,泥沙淤積,哪怕荒廢了幾十年,雨水泛濫的季節還是會注滿岩土的溝壑。他甚至看見一隻螃蟹殼。暗夜精靈站在散發著泥土氣息的石窟中央,每一粒塵埃都在向他絮絮低語。回來吧,廷努達爾養育了你,回來吧,你的歸宿隻有雲井。它們都在靜默中凝視著他,向他伸出手臂,仿佛去往地表的漫長旅程隻是場錯覺,走出開口就能看到月亮。以前他從未懷念過故土,而今卻為回不去的家鄉愁腸百結。
我需要拉力,多爾頓心想,需要能固定我的事物。那不是愛情,英格麗告訴他。也不是忠誠,德威特嘲笑他。更不是仇恨,尤利爾勸誡他。在大仇得報之後,在教會革新之後,他要到哪兒去呢?諾克斯的未來與他無關,秩序的安危離他很遠。卸下責任的感受就像脫下盔甲,輕鬆且暴露。黑暗將他包圍。也許我該死在半途,以免餘生都在迷失中痛苦。
咒劍釘死一條蜈蚣。
“這東西和你的劍,哪個更毒?”約克興致勃勃地問。
“我猜是劍。”詩人沙特回答。
“不行,我也要猜劍。”
“都錯了。”多爾頓打斷他們,“鋼鐵可沒法毒死蟲子,是神秘作祟。”他甩掉尖頭上小小的屍體。“裡麵的蟲子會更多,諸位,千萬彆被咬到。昆蟲比猛獸更可怕,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克萊婭,你能解毒嗎?”詩人扭過頭。
“少部分可以。”醫師給出了令人不安的答案,“我從沒這麼深入過微光森林,這裡有很多珍稀物種。如果我們好運地遇到了什麼新東西,那就不要指望我了。”
“我知道,我知道,這種事難免會遇到。”詩人通情達理地說。他又把頭扭回來:“如果我們更換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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