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麼?我乾嘛放走她?”
“她說服了你,喬伊。或許我隻想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
“可能希瑟比你的神管用。”喬伊嘲弄地向後掃了一眼,“你像個幽靈,傳教士。何不坦白你為什麼會在這兒?我很好奇你會挑誰做旅伴,阿內絲?千萬彆是蓋亞。”
“我沒有同夥,找到你們也不是靠情報。碰麵純屬巧合,起碼我是這樣。說實話,喬伊,我到底有什麼值得你懷疑的?我背叛過你?礙過你的事?”尤利爾不禁問出口,“還是說,你做麥克亞當的夜鶯太久,已經沒法信任彆人了?”既然如此,導師乾嘛和聖女大人同行?她本該安全的留在莫爾圖斯,遠離奧雷尼亞的權力鬥爭。
一陣狂風掃走所有積雪,樹屋輕微搖動。喬伊低下頭,避開一截飛來的枯枝。它打在屋簷上,斷成碎片。“你沒資格指責我,傳教士。你什麼也不明白。你不是……異類。”
“異類?”尤利爾重複。
“沒價值。沒麻煩!懂了嗎?和你的神見鬼去,白癡。聖堂不在乎你,貴族不屑理你……你有很多路可以挑,你自由自在,你有選擇,但彆來這條!”
在這夢境之中,學徒隻是個可有可無的旅者,先民當然不會關注他。然而喬伊不同,他是莫爾圖斯的罪人,是聖堂的銀歌騎士,還是皇帝麥克亞當的匕首。早在千年前,他就已身在權力的漩渦中了。
“或許你說得對。”尤利爾低聲說,“但你也有新的道路,喬伊。離開奧雷尼亞,你就不是銀歌騎士,聖女大人……帕爾蘇爾也不是蒼之森的聖女。少了你們,世界也不會毀滅。我隻想解開疑問,不關心你們到哪兒去。”奇怪的是,話說出口,學徒竟然覺得難過。這份情感與他的意誌格格不入,他必須仔細體會。
喬伊審視著他。“疑問?”
“隻一點小問題。你和伯納爾德究竟有什麼矛盾?彆說你看不慣他。”未來的白之使沒準會這樣,但喬伊不同。他乾過更出格的事,若非銀歌騎士團阻止,整個莫爾圖斯都會被他焚毀。與曾經的自由人首領談論道德修養是樁蠢事,尤利爾一清二楚。
“斯特林像個商人,你付出代價,他回以力量。但不管付出多少,最終將一無所獲。他的目標完全是妄想。真理可不會當他的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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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標?”尤利爾沒聽懂。導師的毛病一千年也沒改掉。
“帕爾蘇爾認為他想給神秘生物創造第二職業。”
“似乎是巫師的正統課題。”尤利爾摸摸下巴,“你不喜歡?”
“瘋子想乾嘛和我無關。我沒說這個,是你非要問。說實話?我寧願撕開他的腦門,瞧瞧裡麵是不是空氣。腦子裡有東西的人是絕不會浪費時間在這上麵的。”
“這麼說,你認定斯特林的實驗不會成功?”答案不用他說。在後世也沒聽說有雙職業的神秘生物,誓約之卷的魔法根本還屬於一個職業。
“我不清楚實驗的真相。”作為協助者,導師竟然說。“斯特林的實驗用不著向人講解原理,巫術和我的魔法完全不同。但斯特林需要帕爾蘇爾,她帶來森林的知識。”
“所以你要趕走她?”
喬伊不答話。他默認了。
看來這就是發生在襲擊當天的小小陰謀,雷戈和我都受他利用。尤利爾意識到自己其實對導師疏於防備。“假如你願意開口,事情就沒這麼麻煩。聖女大人巴不得離開帝國。”
“出門在外得保持警惕。傳教士。你畢竟不是勝利者。”
“那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寂靜的終點是死亡。”這話答非所問。喬伊的神情瞧不出異樣,“你自己在山裡待上三個月就明白了。”
有道理。冰雪叢林是蒼白的地獄,尤利爾可不想獨自承受酷寒。當初在伊士曼的微光森林,指環索倫寫下的每個字都讓他覺得親切。難怪連喬伊也會被改變,恐怕偌大的山林裡,除了同行的帕爾蘇爾,他再也聽不見人聲。
“一段難忘的日子,是不?我真為聖女大人感到難過。”隻要導師開口,大概單調的風雪聲都顯得動聽。“你們不會再回奧雷尼亞了,我看得出來,但往南走不是好主意,北方更好。那裡有沙漠,氣候炎熱,你的同行者會愛上你的。”
“乾什麼?我又不冷。”
尤利爾挑起眉。“和那沒關係……算了。要是有人問我問題,我會學著你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世界這麼大,找到你們可不太容易。但某些方麵,我才不會像你一樣。有話直說有什麼難?我現在就說。”不知是否是錯覺,風雪似乎變小了。他停了停。“我希望你不要後悔。喬伊,你不理解,但我真的希望。諸神保佑你。”
浮雲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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