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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熄滅得太快,不知是否是騎士在場的原因。帕爾蘇爾用魔法製造木柴,伸進壁爐燃燒。嗆人的煙霧從爐子裡冒出來,她低頭探了探,回身向大家宣布壞消息:“煙囪堵住了。”
沒人理會她。在這兒的四個人中隻有帕爾蘇爾渴望熱量。操控風暴的初源斯蒂安娜穿著夏季禮服,獵人褐耳包裹得嚴嚴實實,分明習慣了酷寒。此刻他正用奇怪的姿勢向月亮閉目祈禱。她的銀歌騎士喬伊倚靠在最右側的角落,呼吸均勻,在夢中擰緊眉毛。一般來講他不會這麼快放下警惕,她覺得這可能與先前的巫術有關。
暴風雪也快停了。帕爾蘇爾爬到窗邊,用吐息熔化冰霜。黑月河在夜幕下流淌,沉靜猶如水銀。月亮升起時,再猛烈的風也無法掀起黑月河的波浪。這是一條神秘之河,與蒼之森的銀溪一樣帶有著宗教色彩。狼人和少數女巫在月圓之夜投下祭品,期望水流將它們帶入天穹。不是說黑月河的源頭在卡瑪瑞婭麼?月精靈的信仰無法自圓其說。
“斯蒂安娜?”
這次女孩聽見了。“噢,火滅了?不要緊,我幫你弄好。”
“是煙囪的問題。裡麵堵住了。”她們好容易才將管道疏通。帕爾蘇爾拍打身上的煙灰,斯蒂安娜抓住她的手腕,電光一閃,帕爾蘇爾感覺有什麼東西自頭到腳掠過,頭稍漂浮起來,煙灰則統統被吸到了地板上。有她在,我連澡都不用洗了。“幫大忙了,斯蒂安娜。”
“你叫我風暴或者安娜罷。我的朋友都這麼稱呼。”她親熱地說,“我可以叫你帕露嗎?”
沒人這麼叫過她。精靈語和帝國通用語的成分大不一樣,但這其實是一個意思。“我的榮幸,安娜。”帕爾蘇爾當然樂意有個天真無邪的人類朋友。管她是不是初源,反正我也不招森林種族喜歡。
“真想不到,我居然能與蒼之聖女成為夥伴。”她坐到帕爾蘇爾身邊,“我以為帝國永遠不會與森林種族和平相處呢。”
臣服的和平也是和平。“那是過去的我。希瑟給了我新生,我和聖瓦羅蘭一刀兩斷了。非要說有什麼關係,那隻能是他們孜孜不倦地試圖要我的命。”
“沒關係,你有我們,還有你的騎士。你把決定告訴他了?”
“等他醒了再說。”帕爾蘇爾不打算向喬伊坦白。奧雷尼亞人對初源沒什麼偏見,但“黃昏之幕”不一樣。況且,她加入他們不影響接下來的旅行,斯蒂安娜已經答應陪她去南方,如果褐耳考慮清楚,他們現在就能上路。“過河後還有敵人等著我們。”
“我能找人幫忙……”
“他們和你一樣?”
斯蒂安娜又開始咬手指。“高環都很忙,至於其他人,來了好像也做不了什麼。看來隻有我。能讓你的騎士教我巫術嗎,帕露?這樣我就更厲害了。他在莊園裡怎麼不用呢?”
她還沒回答,喬伊就開了口。“你不是亞人。”不知他什麼時候醒的。或許他根本沒睡。
“所以學會了也用處不大。”帕爾蘇爾把話補充完整。“血咒術的效果源於不同的神秘血脈,安娜。人類使用它,付出的代價遠比得到的便利多。”
斯蒂安娜吃了一驚:“他不是人類?”
“這裡隻有你是。”帕爾蘇爾無所謂地攤手,“褐耳是阿蘭沃精靈,我是森林種族,喬伊是個亞人。”
“我從沒想過……”女孩及時刹住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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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過銀歌騎士裡會有亞人族?”
她換了根指頭在嘴唇上。“但我現在見識了。如果我是皇帝,為可靠的護衛破例也沒什麼。”
騎士毫無反應。帕爾蘇爾瞥了他一眼,心知對方沒可能與斯蒂安娜修複關係。倒不是仇怨難解,隻是騎士沒興趣這麼乾。除非斯蒂安娜像尤利爾那樣堅持不懈,才可能有所進展。但初源女孩也無需討好他,不是所有人都和當初的我一樣走投無路。
這時,褐耳的祈禱有了結果。獵人鬱鬱不樂地擺弄草藥籃,“恐怕你們會有個大麻煩。破碎之月沒藏在雲裡,祂距離所有雲彩都很遠,這意味著我將和你們走。”
“對我來說是好消息。”帕爾蘇爾表示,“但這和雲有什麼關係?”
“阿蘭沃人信仰破碎之月。”竟然是喬伊回答了她,“你忘了嗎?”
與褐耳碰麵時,帕爾蘇爾向來隻把他當做森林守護者,她還以為對方真的會信希瑟呢。“現在想起來了。我喜歡你解讀預兆的方式,褐耳。”
“但說服你改信可沒門,這我絕對清楚,難怪尤利爾失去了工作。”阿蘭沃的精靈獵人抽抽鼻子,少許煙霧還在屋子裡縈繞。“我們怎麼走?等狼人渡河?”
“不如等狼人造好新船。”斯蒂安娜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