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交手,吳蚍蜉的虎爪透出就被那如辮一掌給蓋壓而下,前進不得半分,同時另一隻摔碑掌就從他身側方往其胸膛打來,掌未到,風聲惡,吳蚍蜉就感覺到胸口悶悶生疼,臨到掌要及身的那一刻,卻見到其身軀一閃,居然整個人上下翻了一個底朝天。
卻見吳蚍蜉雙手撐地,雙腳朝上,一擊飛踢就與摔碑手硬撼在了一起。
嘭的悶響,看似千鈞一掌的摔碑手居然硬生生被這一腳踢開,緊接著吳蚍蜉雙掌急走,衝身向上,整個人幾乎欺到了半紙人跟前,雙手換爪,一個跳撲,硬生生從其一條胳膊處挖走了一大塊血肉,連骨頭都顯露了出來。
“好……招!”
半紙人艱難的喝了聲彩,然後居然又扯過一隻紙人,照樣當場嚼吃了,手臂又一次恢複了完整。
半紙人血盆大口,細長舌頭舔過血汙,然後居然沒有立刻攻擊,而是用許震山的腦袋熟視吳蚍蜉,接著他的招式再度一變,雙掌合圓,腳踩莫名,一步一頓的往吳蚍蜉踏來。
“烘爐磨盤掌!”許榮宇虛弱的躺倒在地,這時是徐詩蘭提著兩根火把護衛著他,威懾著那些飄飛進來的紙人。
許榮宇看到這一招,立刻大喊道:“人心似鐵,官法如爐,天地一磨盤……我父還未曾練成這一招,據說這一招直透化勁宗師境界,他時常感歎獲得這一招太晚了,這個怪物怎麼可能用得出來!?”
吳蚍蜉依舊一言不發。
論得招式,虎魔功或許不甚奇妙,但是他已經練出了一點不寐靈識,真的實戰之時,他雖然滿心雜念魔念邪念,真到了生死時刻,不寐靈識自會如同本能的反應,就如同剛剛他麵對摔碑手及身,居然直接身體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然後用腳踢向了摔碑手。
這一招在虎魔功裡名為返身尾,可是正常的返身尾是身體向後傾倒,呈平直狀態,然後單腳踢飛,而不是這種上下顛倒雙腳踢飛。
要知道人體的腿部力量是手臂力量的兩倍,這一妙招直接讓其輕易破開了摔碑掌。
這時半紙人再度欺上,雙掌合圓,仿佛抱著一個圓形磨盤,吳蚍蜉依舊迎上,虎爪嘶吼,對著半紙人脖子處就撕去,可是才伸出一半,他立刻感覺到一股卷動之力自半紙人雙臂之間傳來。
半紙人一掌順時針螺旋轉動,另一掌則逆時針螺旋轉動,兩掌轉動之間就有一股陰冷勁力迸發,牽扯著吳蚍蜉的虎爪也跟隨轉動。
就這一霎那,吳蚍蜉就覺得虎爪仿佛伸入到了粘稠無比的水銀液體之中,而這股牽扯力還在快速擴大,他的前臂,手肘,前胸,上半身,幾乎一秒不到,他甚至感覺自己被凝固起來,連動彈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半紙人兩掌合一,螺旋勁猛的爆開,雙掌輕易碾開吳蚍蜉的虎爪,勢不停,勁透體,雙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深深打在了吳蚍蜉的胸膛之上。
轟的一聲炸響,吳蚍蜉直接被打飛十多米開外,撞在了一棟建築的外牆上,又將這外牆撞破,翻滾著落入到了建築內部去了。
“化勁!?”林黑兒這時已經站起,她甚至顧不得抹去嘴角血冰渣,隻是失聲叫道。
“哈,哈哈,哈哈……”
半紙人一頓一頓的仰天一笑,它依舊用那死人臉,說著仿佛極為開懷的話語:“我已……得道,蒙老母恩賜,化,化……勁算什麼?吾兒,現在我就讓你一同得道。”
這半紙人似乎隻要說出屬於武者許震山的話語,其聲音就會卡頓遲疑,但是說到得道,老母之類,卻又流暢無比。
眾人都看得出來,這似乎是半紙人,或者說原許震山殘存的意誌存在了,但是估計已經所剩不多。
許榮宇悲聲痛苦,同時大喊道:“父親,你若還有意識的話,就抵擋這怪物的影響啊!!”
半紙人卻是一言不發,踏步就往許榮宇走來,而那些飄飛的紙人則往林黑兒,徐詩蘭,以及正在做最後調試的亞瑪黛飛去。
所有人的生死就在這一刻之間了!
忽然就在這時,半紙人忽然停下腳步,所有紙人也停下了飛卷,連同那薄霧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外逼退。
在那半倒塌的建築牆壁內,一雙血紅的瞳孔猛的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