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國師醒醒……”
“國師怎麼了?”
“快,讓你們的太醫過來……”
“大昌皇帝,請你救救我們國師……”
北涼使團,馬上就亂成一團。
使團成員,撲在兀查赫身上,迅速進行急救。
晚了,一切都無濟於事。
那名侍女,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看向永康。
“宣太醫!”
大昌皇帝見狀,也許是出於人道,馬上命人傳太醫過來。
陳玄因上前,俯下身子查驗一番,然後向大昌皇帝搖搖頭。
“諸位節哀,此事,純屬意外!”
大昌皇帝望了使團一眼,口氣有那麼一絲的惋惜。
那名侍女,把目光又轉向大昌皇帝臉上,冷冷地盯了片刻,然後向使團成員沉聲說道:“抬上國師,我們走!”
事情突發狀況,大昌皇帝也沒有阻攔的意思,隻好示意侍衛放行。
就在北涼使團成員,抬著兀查赫的屍體,正要離開乾昌宮禮宴大廳的時候,永康緩緩走上前來。
“且慢!”
永康的目光,平靜地望向那名侍女,淡淡說道:“方才賭局,貴方已輸,但這賭約,可不能不踐!”
沒錯,願賭服輸。
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人死賬不爛!
“你……”
侍女雙眼噴火,怒盯著永康,厲聲說道:“北涼會記住今日之恥!”
永康輕輕搖頭,緩緩又說:“還請使團留下歸還我陽城、河套二縣的字據,免得以後誤會!”
“這……”
侍女眼神一陣閃爍,遂又說道:“國土之事,恕奴婢不敢妄言,待使團回到北涼,稟明可汗,由可汗下文書才行,我們得馬上回去,將此事告知可汗。”
貌似有些道理,這北涼國師已死,使團就缺了做主之人,一個侍女,能當這麼大的家?
永康微微一笑,便道:“國師之崩,非我大昌本意,此乃意外,兩邦人眾有目共睹,但你,得寫下歸還文書,交由他人帶回北涼向你可汗稟明就可!”
看來,這不留字據,是不得脫身了。
“小九不得無理,歸地之事,既然國師已崩,就由他們回去稟明北涼可汗,放行!”
大昌皇帝覺得見好就收,何況人家國師都死了,作為東道主,就沒必要為難一個侍女,不必和她糾纏,免得讓人說大昌小氣。
永康緩緩轉身,向大昌皇帝說道:“啟稟父皇,當初賭約,該女子要留下來為九皇子妃當洗腳丫頭的,兒臣讓一步,留她一年就可。”
丟人!
大昌皇帝心裡暗罵,一個婢女,宮裡多的是,贏了麵子就夠了,再糾纏這個,倒顯得大昌心胸過於狹窄。
但永康是賭約當事人,放不放那婢女回去,麵子上還得由永康說了比較妥當。
“既然這樣,小九你酌情處理,當顯我大昌仁厚之德!”
“謝父皇!”
永康轉過身來,麵向北涼使團,對那個侍女說道:“你,留下侍奉九皇子妃洗腳,歸還文書可以不寫,待你北涼大汗差人帶回歸地文書,就可順便帶你回去。”
這話,挑不出毛病。
一個侍女,本無寫歸地文書的資格。
既然提前有賭約下了她一注,留她下來侍奉九皇子妃洗腳,那也是一個奴婢的分內事。
再說,待北涼可汗差人送歸還文書過來,她就可以恢複自由。
這一步,讓得落落大方,讓得對方無話可說。
“你……”
侍女的眼裡,幾乎都要噴出火來,使團其他成員,怯生生地望著侍女的臉,好像在等什麼信息?
“你們帶著國師遺體,速回北涼稟知可汗,不用管我!”
侍女一擺手,就大刺刺地在眼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眾侍衛,親自護送北涼使團出城……
“你該站著!”
永康望了侍女一眼,語氣冰冷。
“奴婢累了!”
侍女照樣沒好氣。
永康嘴角一擰,緩步上前,彎下腰來,附在侍女耳邊,小聲說道:“格格,還是起來站著吧!不聽我的話,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哭!”
格格?
這一聲,叫得侍女魂飛魄散,肝膽俱裂的她,驚慌失措地馬上從椅子上站起。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錯了,是奴婢錯了……”
她此時才明白,這個皇子,憋著一肚子的壞,能贏得國師,自然有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看來,他早都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不然,這麼大的場麵和賭局,怎麼偏偏選一個侍女作賭注?
現在隻有乖乖當個人質,留下來待上一段時間,等父汗派人送歸還那兩縣的文書過來,自己才可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