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說,還真讓大昌皇帝找不出反駁的理由,要是硬拿數量來算,那麼,從山溪裡摸一窩泥鰍,數量不是更多?
難道,還能把第一,給了摸回來一窩泥鰍的人不可?
寧吃仙桃一顆,也不吃酸梨半筐,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你們幾個的看法呢?永哲,你也說說?”
大昌皇帝再一次把決斷權,交給了這幾個競獵的參與者。
“回父皇,虞妃娘娘說的也有道理,兒臣沒有異議!”霎時,臉色已變得像吃了屎一樣的六皇子永哲,極不情願地承認了虞妃的觀點。
“你們幾個呢?”
大昌皇帝目光,又一掃剩下的幾個皇子。
“兒臣,支持虞妃娘娘的諫言!”
眾口一詞,再無異議,看來,這第一名的桂冠,瞬間就被過戶到十皇子永昱的頭上。
“好!”
大昌皇帝微微頷首,從桌上拿起那個錦盒,用一隻手端著,緩緩說道:“這賞賜,就歸小十了!”
“謝父皇,謝母妃,謝謝諸位兄長承讓!”
大喜過望的十皇子永昱,趕忙跪下磕頭謝恩,雙手舉過頭頂,很有儀式感地把錦盒接了過來。
“恭喜十弟,賀喜十弟!”
突然間,被冷落了半天的永康,緩緩上前,誠懇地向十皇子永昱祝賀了一句。
“臉皮真厚,沒出息到家了。”
看到永康如此,霍幼楠心裡罵了一句,然後就轉過臉去。
在心裡的狂喜之下,永昱把錦盒緊緊抱在懷裡,慷慨說道:“放心吧九哥,就憑你這句話,十弟我免你一半的債!”
免債?
難道小九向小十借錢了?
本來已經走向軟榻的大昌皇帝,聞言後猛一回頭,沉聲道:“什麼債?”
喜上眉梢的永昱,興奮不已地說道:“父皇,是這樣的……”
十皇子永昱,毫不保留地把出山後,大家遇到一起時,說來逗去就約了一場賭的事全給說了出來。
“你,當真和他們賭了?”
大昌皇帝瞬間色變,厲聲問向永康。
“嗯!”
永康低垂著頭,懦懦說道:“哥哥們都有收獲,唯兒臣空手而歸,他們說給兒臣一隻斑鳩頂個數,被兒臣拒絕後,又怕哥哥們責難兒臣,這就答應了他們的賭約!”
“窩囊,你可真是個窩囊廢!”
大昌皇帝忍不住咆哮了起來,一隻手指著永康低垂著的腦門,繼續罵道:“明知自己徒勞而返,還要破罐子破摔,你以為那六十萬兩銀子是個小數?你咋不把自己的腦袋押上呢?”
“哥哥們沒說要兒臣押腦袋啊!”
永康緩緩抬頭,怔怔地望著暴跳如雷的皇帝老子。
“你——”
大昌皇帝一時語塞,指著永康的那隻手抖了幾下,吼道:“滾!給朕滾下去,稍後朕剝你的皮!”
“聖上息怒!”
祥妃碎步上前,用一隻白玉般的手,輕撫著大昌皇帝起伏不定的胸膛。
“聖上息怒!”
眼尖的虞妃也不甘落後,趕忙端來一盞茶湯,用三根蔥節一樣的指頭握著,及時地舉到大昌皇帝的嘴邊。
“父皇息怒!”
幾個皇子,齊齊在大昌皇帝麵前跪了下來,低垂著腦袋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奸笑。
完了!
永康這下完了。
本身已經輸了,還惹得皇帝老子如此動怒,就是不死,也非脫一層皮不可。
跪著的皇子們,強按著心頭的狂喜,靜等著永康受罰的那一刻。
這不但能親眼看到永康倒黴,還能贏到十萬兩銀子。
這樣的美事,哪裡去找?
如此狂喜之下,幾個皇子頓覺得方才饑腸轆轆的肚子,這時候也不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