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姒心中可謂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畫上的人!
她屏住呼吸,顫抖伸出手撫上畫中女子的麵頰,心中無限悲痛洶湧而出,猛地痛哭出聲。
屋中幾人都被柳姒這模樣嚇了一跳,喬朱氏關切問道:“姒娘,你怎麼了!”
柳姒像是渾身脫了力,倒在喬朱氏懷中哭聲不止,將其他三人嚇得不輕,急急朝屋外喊道:“快來人!快去請醫者!”
還不等仆人反應過來,柳承安就如一陣風衝出了喬府,打馬遠去。
不消片刻,柳承安提了個郎中回到喬府。
“小郎君慢點,慢點!”那郎中被柳承安拽著就往府內狂奔。
“我一把老骨頭要被小郎君折騰散架了啊。”郎中哀聲抱怨。
此時柳姒已被扶著安置到了榻上,喬豐在屋中焦急踱步,喬朱氏則拿著帕子替柳姒拭去她頰上的淚珠。
見柳承安將郎中帶了來,喬豐也顧不得柳承安的行為有多麼粗魯無禮,隻急急道:“醫者快替我孫兒瞧瞧!”
半炷香後,柳姒的情緒已平緩了許多,她躺在榻上,鬢邊的墨發被淚打濕,平日裡豔麗的容顏在此時顯出幾分脆弱。
喬朱氏坐在榻邊握著柳姒的手,“姒娘,郎中方才說你是驟然悲思過度所致,你這是怎麼了?”
柳姒神情怔怔,許久才道:“我也不知怎得了,方才一見那畫像,心中就覺傷心不已。”
喬朱氏問道:“你從前可是見過珠娘的畫像?”
柳姒搖頭。
見狀,二老一時相視無言。
“莫不真是母女連心?你與珠娘從未見過,卻隻見畫像一眼,便這般。”喬豐歎道。
“命定之緣呐。”
柳姒緩緩道:“阿翁,那幅畫像我可能借去幾日?我想請畫師臨摹一幅掛在屋中。”
這點小要求喬豐自然答應。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喬豐覺得柳姒如今的這聲“阿翁”,要比一開始的更親近些。
因為柳姒身體不適,二老也未留她太久,用完晚膳就早早回了公主府。
走前喬朱氏不放心,將身邊伺候了幾十年的祁媽媽給了柳姒。
柳姒推脫不了,隻說等身子好些再將祁媽媽完好送回。
第二日畫師就入了府,等臨摹好後柳姒立刻將這一模一樣的畫掛在寢屋之中。
送藥膳的祁媽媽瞧見這一幕心中感慨。
果然是骨肉血脈,就算是公主從未見過先德妃,卻也天生對其帶著親近之情。
柳姒燃香拜過後,將線香插在畫壁前的香案銅爐中,對著畫像敬了杯清酒,而後自顧自地斟了杯酒喝下,視線一點點描繪畫上人的輪廓。
這世間真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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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門時,謝晏剛沐浴完,寢衣衣帶都還未係上,門口就傳來動靜。
他以為是啞奴,隨意撇頭瞧了一眼,看清來人後帶了些許慌亂,惱道:“出去!”
見柳姒沒有動靜,謝晏加快了係衣帶的動作。等整理好後他才轉身,卻驀然被抱住。
“柳姒,你做什麼,放手。”謝晏皺眉低斥。
但懷中人異常的沉默,抱著他勁瘦的腰身沒有言語。
耐心被漸漸耗儘,謝晏抬手打算推開她,卻感覺胸前濕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