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匕首,對著觸手猛紮,留下多道劃痕。身體也沒閒著,她注意到那個方棺對海怪的傷害,甩動著身體想利用慣性讓兩根觸手靠更近。
岑玖對著多個部位紮刀,姑且摸清了海怪的反應,像是點哪往哪甩一樣,觸手很給力地把岑玖越甩越靠近方棺的位置。
血量降到一半時,她終於摸到了救命稻草——與方棺相連的木樁。
雖然不知道灼傷海怪是不是這個起的作用,但這東西一看就比她的小匕首傷害高,握在手裡等同於好大一根木矛。
岑玖雙手握住,全身繃緊發力,海怪似乎察覺到她在做什麼,主動拉開她與方棺的距離。
血量下滑速度加快,她現在成了與海怪拔河的女人,失敗就要死了重來。
木樁釘在方棺上意外地牢固,岑玖始終抓緊不放,並開始感到她的腰部一陣鈍痛了。
遊戲的痛覺她是調了隻有百分之二十,能感到痛說明她要承受不住了。
這場拔河拔得她齜牙咧嘴,但放棄是不可能的。
給我拔出來啊——
木樁開始有鬆動的跡象,岑玖麻木的思維再度活躍,核心力量爆發,一舉拔出!!
方棺上遺留下木樁穿刺的洞口,泥土仿佛有生命般往外“簌簌”地向外噴湧。
岑玖管不了那麼多,她高舉長矛,用力一刺!
海怪的尖嘯再度響起,纏繞岑玖的觸手顫起高頻的波浪,疼痛使它反射性地將岑玖甩落出去。
所幸方向是飛回房間裡,這海怪還怪好心的。
岑玖下意識閉上眼,等待落地衝擊到來。
也不知道血量能撐得住不……
“唔——”
預想中的血量大跳水並沒有到來,身下是溫熱而有彈性的物體。
岑玖一個翻身跳起,發現席爾瓦正躺在她跳起來的地方痛到表情失控,是他用自己的肉身充當了岑玖的緩衝。
她這一摔,把席爾瓦的半管血摔沒了。
“失禮了。”
但沒時間道謝了,岑玖頂著粘液帶來的負麵狀態俯下身抱起他,撞開房門。
海怪在船艙破開的闊口上顫動著,岑玖用木樁的一刺給它帶來了極大的傷害。
憤怒的海怪再度卷上船身,這次它的力度更甚,岑玖在走道中蕩得東倒西歪,能聽到外麵的船體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清脆響聲。
飛翔號要撐不住了,即將斷裂。
“咳咳、可以放我下來了嗎?”顛簸中,席爾瓦恢複了意識,他從未與他人有如此親密的動作,蒼白的臉上泛著淺淺紅暈。
這正合岑玖的意,她巴不得快點放下他,畢竟抱著他一個成年人體型的跑路消耗的精力條更多。
不過他醒來的時機正湊巧,她都已經跑到木筏麵前了。岑玖歸咎於劇情的安排,這個運輸工具人玩家是做定了。
“你的使命完成了嗎?”岑玖哪壺不開提哪壺。
席爾瓦虛弱地咳了一聲,握拳的手遮擋了他的表情:“算是吧。”
岑玖可沒對他放下心,他的支線任務還沒勾上已完成呢:“我的使命還沒完成,必須有你幫忙才行。”
她這可不算是假話,係統任務也是一種玩家使命。
岑玖這番話讓席爾瓦咳得更厲害了,她說的使命,難道是之前說的要帶他平安離開嗎?
與貝拉她們逃離時大不同,那時露台未被觸手覆蓋,可以輕易下水離開。而現在憤怒的海怪注意力都集中到船的中部,這裡恰好位於船的中間,觸手覆蓋得嚴嚴實實,想出去還得先從觸手中穿過去。
已經沒有時間足夠讓岑玖扛著木筏去彆的地方下水跑路了,選擇隻剩下了一個。
“席爾瓦,你一個人能抬得動木筏吧?”岑玖問。
席爾瓦頷首,平時有鍛煉,體量雖然比不上岑玖船長這類奔著格鬥去的,但比起常人綽綽有餘。
他升起不好的預感,立刻變卦:“我一個人抬可能……”
“我相信你,一會開了洞你就拿著木筏衝下去。”她拿起木樁對覆蓋了出路的觸手比劃,完全不容他拒絕,“我隨後就到。”
牧師認命地搬運起木筏,濕透的衣袍貼合他的身軀,透出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透出軀乾的羞恥感與命懸一線的危機時刻都無不讓他的心跳突破常數。
“準備好了嗎?”岑玖舉起木樁越過頭頂,瞄準觸手的弱點。
蓄力完成,木樁的運動軌跡刺出了殘影。
“就是現在!”
在岑玖的全力一刺下,木樁起碼沒入了一半到觸手中,海怪猶如被潑了沸水般冒出白煙,覆在露台的觸手快速收縮起來。
席爾瓦看準時機,在空隙出現一瞬帶著木筏穿過。
“咳咳!!”他推動著木筏,在洶湧的海浪中儘力穩住身軀不被衝走,“阿玖!”
他所祈禱的重物落水聲響起,木筏推動的速度忽地加快。是岑玖,她浮出腦袋,大口呼吸。
“呼——你先上去,穩住木筏!”席爾瓦的支線任務還未完成,她一刻不敢鬆懈。
席爾瓦下意識聽她的話爬上去穩定木筏,但剛穩定住身體,更大的海浪向木筏拍來。
他降低重心,死死抓住木筏,屏息等待風浪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周邊風浪相對平息,
席爾瓦抬頭咳出呼吸道中的灌入的海水,回望海怪纏繞的商船,一瞬之間,風浪帶他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但在下麵的阿玖呢?
“咳、阿玖?阿玖!”他跪坐在木筏邊沿,手探入海麵之下試圖撈到些什麼。
什麼都沒有,沒有人回應席爾瓦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