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瑉抽了一本,上麵的字跡和那日送給母親的佛經一樣,通篇沒有一個錯字,大小力道勻稱,可見抄寫之人心思沉靜認真,筆力渾厚。
再看幾本,都是這樣的水準。
拋開蕭玉璿為他不喜不談,這樣的字,拿去做幼兒啟蒙也是足夠的了。
如果真的是那個叫紅珠的丫鬟寫的,那她又在清鴻和家廟小丫鬟麵前做戲乾什麼?
難道她真是在反省的時候,親力親為,誠心寫了這些?
她從前不是繡娘麼?繡娘也會寫字?
蕭瑉不明白了。
本朝一般都是有些家底的人才會讀書習字,且多為男子,繡娘都要靠繡品去換銀子討生活了,哪裡會學寫字?
家廟發生的一切,蕭玉璿並不知道,蕭瑉送的東西她本來就不需要,蕭玉瑤要了去還想汙蔑她,那就等著往後被當眾揭穿吧。
寶珍院裡,木槿正在給蕭玉瑤倒茶。
“姑娘,這些東西價值一般,您這裡不乏宮裡賞的文房四寶,為何您還要二公子給五姑娘的那一套?”
蕭玉瑤鄙夷地看她一眼。
“那是二哥送的,意義怎麼能一樣?再貴重的東西也抵不過情誼。”
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來源於蕭家人對她的感情,若是不能處處壓蕭玉璿一頭,那麼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頃刻間都會被收走,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隻要蕭玉璿被蕭家人徹底厭棄,蕭家人就會站在自己這邊,到那時,她想要再珍稀昂貴的東西,也多的是人不遺餘力雙手奉上。
蘭亭閣中,隆興布莊遣人送來了之前量體裁衣做的衣裳,讓蕭玉璿試試,若有尺寸不合身的再修改。
這些布料都是萬娘子選的,倒是極襯蕭玉璿的氣質,她試了幾件,就叫春雯收了起來。
“姑娘,明日不如就穿這件去賞花宴吧?”
春雯捧著手裡粉嫩的衣裙,高興地建議道。
明日蕭夫人要帶兩個姑娘去丞相夫人舉辦的賞花宴,蕭夫人特意吩咐,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帶她去那些夫人小姐跟前露麵,得好好裝扮一番。
蕭玉璿應了一聲,她沒什麼興致,上輩子第一次露麵是在母親的壽宴,那次是出了個大醜,自然算不得什麼好的回憶。
這次避開了,而那什麼賞花宴,她上次因為出醜不願意前往,也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次日,裝扮一新的蕭玉璿在花廳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蕭夫人。
“母親怎麼還沒來?春雯,你遣人去問問。”
春雯得了吩咐,還沒走出去,就迎麵碰上了李媽媽。
“五姑娘,可真是不巧,今早四姑娘身子不適,夫人去已經去了寶珍院,今日這宴會也與丞相夫人告了罪,不去了。”
蕭玉璿了然,這病來的正是時候,蕭玉瑤又在鬨什麼幺蛾子?
寶珍院中,雅致精巧的臥房中,蕭玉瑤蒼白著一張小臉窩在蕭夫人懷中,落了兩滴眼淚:
“母親,都怪玉瑤身子不爭氣,不如您還是帶五妹妹去丞相府吧,想來這會兒還來得及,咳咳……”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你都病成這樣了,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赴宴?”
從小到大,蕭夫人都見不得蕭玉瑤這幅病弱的樣子,小時候她病的日子更多,三天兩頭不是發熱就是腹瀉,蕭夫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寶珍院陪著蕭玉瑤,付出的時間心血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