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外,目送崔莉娥搭乘的出租車彙入車流,安如鬆輕輕的籲了口氣。
儘管廣告投放需要多少的費用,現在還不確定,但總體來說,今天的這場會麵還是很成功的,至少安如鬆自己很滿意,尤其是這位崔莉娥BD......
就在這時,一道靈光驟然從安如鬆的腦海中閃過,他的眼前似乎浮現出了一段影像。
那是他與趙成浩前往逸院洞的“昭旭泰安”律師事務所,同沈泰安會麵的那一次。當時,他們沒有去律所所在的9樓,而是去了寫字樓的8樓。
就在那裡,他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一隻眼睛被人打的烏青的漂亮女人。
沒錯,安如鬆想起來了,儘管那女人隻是從他身邊走過,他隻來得及驚鴻一瞥,但那女人的容貌卻被他記在了心裡。
毫不客氣的說,當時的那個女人,與這位崔莉娥長的實在是太像了,兩人就像是內外兩層的俄羅斯套娃一樣。
哦,當然,兩人的氣質也明顯不同。崔莉娥的身上有更多的自信,她就像是一個職場中的女強人。
而那個驚鴻一瞥的女人,雖然氣質高雅,但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子淡淡的哀怨和怯懦,嗯,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方式來形容,她就像是那些日本小電影裡經常出現的未亡人。
安如鬆從不相信什麼巧合,他敢肯定,崔莉娥與那個女人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聯係,但......
這似乎與他毫無關聯。
站在街道邊上,安如鬆唇角勾了勾,一抹淡笑從臉上一閃而過,與此同時,崔莉娥與那個神秘女人,也被他從腦子裡驅趕了出去。
伸手攔住一輛恰好駛過的出租車,安如鬆正準備上車,就聽到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嘀嘀”的響了起來。
一隻手拉開車門,另一隻手將手機掏出來,安如鬆在坐進車裡的同時,看了看手機液晶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液晶屏上沒有顯示號碼,隻顯示了一個詞“家裡”。安如鬆蹙蹙眉,他知道這個電話是從元通裡老家打過來的。
自打重生以來,他默默繼承了前身的記憶,也愉快的接管了對方的身體,但從本心來講,他卻希望與前身的家庭產生關聯,因為那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個負擔,而且是一個原本與他無關的負擔。
所以,重生這麼久,他還一次都沒有同元通裡的老家聯係過,哪怕他知道前身每周都要給家裡打一個電話。
此時此刻,看著手機液晶屏上顯示的信息,他遲疑了很久,直到出租車司機問他去哪兒,他才在說了深穀洞之後,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是如鬆嗎?我是媽媽啊,”當他將手機送到耳邊的時候,一個聽著蒼老且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電話裡傳來那句“媽媽啊”的時候,安如鬆竟然感覺脊背一涼,隨即,鼻子也有點酸酸的。
“媽媽,我是如鬆啊,”頓了片刻,他最終還是說了一句。
“是如鬆啊,最近怎麼沒有給家裡來電話呢?”電話中,老太太的聲音似乎變的有力了幾分,語速也快了一些,“不會有什麼事吧?”
“啊,我沒事,”安如鬆扭頭看向窗外,聽著電話中老太太的聲音,他沒來由的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親,可惜,那位慈祥的老太太走的太早了,如今回憶起來,甚至就連她的麵容都模糊了,記不清楚了。
“隻是最近工作有些忙,”車窗外,車流穿梭,路邊的便道上,為了生活而奔忙的人們低頭前行,對身邊的一切都漠然以待。
“是那樣嗎?”老太太的聲音繼續說道,“可工作不管有多忙,總是要給家裡來個消息的,我們......”
老太太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電話那頭,似乎有人訓斥了一句什麼,聽著應該是老頭子的聲音。
在前身的記憶中,那個元通裡的老頭雖然窮了一輩子,卻偏偏還傲嬌的很,明明自己的兒子、女兒都要養不活了,還整天在彆人麵前拉著一張臉,仿佛誰欠他幾個億似的。
與大多數韓國人一樣,這死老頭還有很強的大男子主義傾向,對軟弱的老太太動輒訓斥,有事甚至還會動手。
安如鬆的前身很不喜歡老頭,當然,安如鬆也不喜歡。
電話中的老太太沉寂了幾秒鐘,這才繼續說道:“如鬆啊,如彬要去漢城找工作,你要照顧好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