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殿中,清寧長公主又開口道:
“若是真讓皇後嫂嫂來調查此事,恐怕這真凶就得放走了。”
皇後看著清寧長公主,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清寧長公主笑了笑,這才對永安帝行了個禮,說道:
“方才我去給太後請安,路過翠微宮後麵的園子,發現這個小宮女正在往土裡埋什麼東西。”
“細問之下,才發現她埋的竟然是一瓶藥丸,我讓顧少夫人檢查了這藥丸,卻發現藥丸本身是治療陳年舊疾的,但藥丸卻另外被淬了劇毒,隻要人服下去,就會中毒而亡。”
“我審問了這個宮女,她告訴我,阮嬪昨晚服用了這種藥丸之後,已經去世了,今早身體都涼了,她想把這藥丸埋起來,不讓旁人發現。”
“我本以為是這宮女膽大包天,謀害妃嬪,可再仔細審問,她卻承認這藥丸是仁嘉郡主拿給阮嬪服用的,仁嘉郡主,你跟阮嬪有什麼仇什麼怨,為何要毒害她?”
五皇子聽了這話,頓時一驚,趕緊開口解釋:
“仁嘉郡主她……”
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沈憶舒拉了拉袖子打斷,緊接著沈憶舒問道:
“清寧長公主殿下,就憑一個宮女的一麵之詞,你就覺得是我在給阮嬪的藥裡麵下了毒?”
清寧長公主沒有說話,但蘇落葵卻上前一步說道:
“仁嘉郡主,這可不是這宮女的一麵之詞,而是合理的推測。”
“阮嬪娘娘久病臥床這麼多年,一直好好的,可前幾天你來翠微宮給她看了一次病,她沒兩天就中毒身亡了,這難道跟你沒有關係嗎?”
“還有,這小宮女是人證,她手裡的藥瓶是物證,死去的阮嬪更是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
沈憶舒看著蘇落葵,沒錯過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
她隻覺得有些好笑。
阮嬪被毒害身亡,這一定是個針對她而來的計劃,可笑蘇落葵在製定這個計劃之前,竟連基本的情況都沒有打聽清楚。
前幾日,是五皇子主動請沈憶舒來給阮嬪治病的。
但同樣的,那天阮嬪和五皇子發生了爭吵,沈憶舒一直等在外殿,除了隔著門,聽母子兩人吵架之外,她壓根沒有見過阮嬪。
而這一切,五皇子從頭到尾是知道的。
剛才五皇子正是想幫她解釋,想說她根本不曾給阮嬪開過任何藥。
試問,沈憶舒既不曾給阮嬪診脈,也不曾給阮嬪開藥,如此情況下,阮嬪怎麼可能是吃了她開的藥而被毒死的?
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而這個破綻,沈憶舒知道,五皇子知道,那天跟她一起的紅玉、折枝姑姑都知道。
唯獨蘇落葵不知道。
或者說,蘇落葵的確打聽過,但因為翠微宮的宮人太少了,能在阮嬪身邊伺候的人更少,所以宮人也不清楚實際情況。
蘇落葵隻是根據自己的推測,猜測沈憶舒給阮嬪診脈開藥,所以在這個基礎上,製定了這個毒殺阮嬪、誣陷沈憶舒的計策。
沈憶舒朝著五皇子看去,用眼神示意他暫時彆開口。
她想將計就計,弄清楚清寧長公主和蘇落葵究竟想乾什麼,於是她開口問道:
“這宮女在誣陷我,不知道清寧長公主之前是怎麼審問的,能不能當著陛下和皇後娘娘的麵,再審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