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見我們不太理解,於是又細致解釋了一遍。
原來,張大仙一直自稱灰仙的大弟子,他這個女兒是灰仙未來的媳婦,也是有法力的人。
那既然女兒要嫁給“馬旅長”,灰仙該怎麼辦呢?
張家就對外說,夢中灰仙已經有了指示,張家小姐可以出嫁,再找一個年齡相同的小姑娘,祭祀給灰仙當媳婦就行了。
選好了人之後,月圓之夜,送到灰仙廟,關上門。張大仙在外麵施法念咒,請灰仙降臨人世,帶走這個姑娘。
第二天一早打開廟門,要是灰仙同意了,這姑娘就會變成大耗子的模樣,死在廟裡。要是灰仙不同意,這姑娘就不會死,那就再換一個人。
聽完這話,連水月一驚:“這是活祭啊!”
小夥計嘿嘿笑了:“那要是被灰仙看上,就能上天當神仙了,多好啊!”
我一聽,這可比那個劉師祖娶媳婦殘忍多了。不過,活人怎麼可能變成大耗子?再厲害的法術,也不可能。
連水月低聲問:“人死了變成耗子的模樣,你見過嗎?”
小夥計把碗裡的菜扒拉完了,正在用餅擦碗底的菜湯吃,點頭說:“你還彆說,去年向善屯有個光棍兒,可能是餓糊塗了,半夜偷張大仙家的苞米棒子吃,被抓住了。張大仙也沒打他,就讓他在灰仙廟關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真死了,屍體就像沒了毛的耗子一樣,老慘了。”
我心裡一驚,還真有這回事?沒了毛的耗子,那是什麼樣子?
連水月又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就讓小夥計出去了。
我倆把門關緊,互相點了點頭。
“小刀,這個地方,比那個拴驢屯還要狠。”
“就是啊,找個十八的姑娘活活弄死,這事兒,我覺得咱不能不管。”
連水月笑了:“這樣吧,咱們先假裝討符水的,明天去向善屯看看。”
“行,就這麼辦,咱低調一點就行。”
這種地方也不安全,很可能遇到胡子,我倆決定還是輪流睡覺。
第二天一早,隨便吃了些東西,我們就騎上馬出發了。
長槍太顯眼,我們沒帶,一人揣了兩把短槍。反正這次是為了查線索,能不打就不打。
田裡乾活的人很多,去向善屯的小路很熱鬨,來來往往不少大車。我注意到,還有些人衣衫破爛,背著破布包,滿臉憔悴,就像討飯的叫花子。
一打聽才知道,他們住的很遠,為了找張大仙討神藥,一路乞討走過來的。
當然,騎馬的也不少,聽說有些還是從縣城來的。
這樣一來,我倆混在人群中,也不擔心暴露身份了。
沿著小路走到底,前麵出現一個大屯子,看起來應該有近百戶人家。屯子入口的位置,有個紅磚小廟,門口的石牌匾上寫著“灰仙廟”三個字。
廟看起來不大,但門口很多人,還有些做小生意的,非常熱鬨。
路邊站著幾個赤膊的漢子,大喊著:“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進廟買香,討藥買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