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裡的水不太乾淨,但是在這荒郊野外,有得喝已經不錯了。
區區野外的幸存者,有資格碰巡查隊員的水壺嗎?
“多謝大人,”曲澗磊還是老老實實道謝,打開皮囊,小口地喝了六口。
六口就足夠了,他知道裝在皮囊裡的水是做什麼的,也不敢多喝。
汙濁是難免的,但隻要沒毒,少喝一點不要緊,關鍵是要控製好度。
然後他又打開一管營養劑,毫不猶豫地吞咽下去。
緊接著,他站起身鞠個躬,“多謝兩位大人。”
那名長刀巡查明顯來了點興趣,“還能吃嗎?我這裡還有營養劑……要幾管?”
這個問題並不是善意的,他甚至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要坐莊開賭?
“多謝大人,不要了,”曲澗磊緩緩搖頭,“過猶不及。”
“這家夥在說什麼?”有人出聲,又過來了一個獨眼的巡查,看起來還是個小頭目。
曲澗磊的措辭習慣,一直跟本地土著有點區彆,算是對神州的懷念。
他不是改不了,主要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反正彆人都認為他腦子有問題了。
獨眼小頭目聽不懂“過猶不及”,但是溝通一陣之後,他知道了對方的遭遇。
“純粹扯淡,”小頭目取出一個小巧的圓盤丟下去,“自己測……會用吧?”
這是一次性注射器,放到皮膚上使勁一按,能彈出一個針頭注射。
注射器裡液體不多,但是做一些簡單測試沒有問題,這也是測試墮落者最便捷的手段。
不過他嘴裡的“會用吧”,對曲澗磊來說,是實打實的高科技。
也虧得此人是小頭目,要不然真不可能隨手拿出這東西。
曲澗磊翻看一陣,嘗試著往手背上按下,然後又抬頭,用疑問的眼神發問,“這樣?”
“沒錯,”小頭目點點頭,忍不住又嘀咕一句,“這家夥的觀察能力不差啊。”
曲澗磊也不知道這是啥東西,不過很顯然,他沒有拒絕的權力。
液體注射進手背後,他感覺到一股熱氣沿著手臂,直接躥向了心臟,“啊……這個?”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小頭目說話了。
“沒有變化,應該沒有吃過人,自己上來……背上那具屍體!”
曲澗磊一顆心放了下來,卻忍不住暗暗吐槽,你這檢測手段,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剛才那突如其來的燥熱,用戶體驗真的太差了。
不過,終究是隨手拿出的免費檢測物品,要求也不能太高。
至於說走出大坑,並沒有多大的難度,哪怕背著一具屍體。
“好了,聚攏到一起吧,”小頭目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正事要緊!”
曲澗磊背著屍體走過去,看到了二十來個拾荒者,三十多個獵殺者,還有人受傷。
這些就是攻打墮落者的主力了,不過現在,這些人都抱頭蹲在地上。
周圍穿著巡查隊員製服的,有最少五十人。
不遠處還有三輛越野輕卡和兩輛裝甲車,以及十幾輛寬胎高輪的摩托車。
輕卡是敞篷的,簡單粗獷,馬槽上架著重型高斯機槍,口徑猙獰。
裝甲車的前方有滑膛炮,頂上有機槍,更是大殺器。
越野輕卡和裝甲車圍住了曲澗磊這幫人,相關的武器平台上,都有人在值守。
誰敢不聽招呼亂跑,那些武器絕對不會是擺設。
曲澗磊掃視了一眼之後,丟下屍體,老老實實走到一邊,蹲下身子雙手抱頭。
按說他是一個輔助工種,跟這些人根本不是一回事。
但這裡是廢土,想要強調自己不一樣,往往等同於作死。
老老實實隨大流,才是王道。
那輛較大的裝甲車上,走下了一行人,打頭的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年輕人。
此人相貌非常英俊,衣著華貴器宇軒昂,隻不過眉眼間帶著一絲陰鷙之氣。
曲澗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居然比我都英俊,這應該……是反派吧?
此人走上一輛敞篷輕卡,拿著高音喇叭發話,“不要問我是誰,你們不配知道!”
“我現在問一個問題,答對可以活命……十天之內,有誰撿到了一副粉色機甲?”
這人的氣場實在太足了,巡查隊的人跟他比起來,根本是小貓和老虎的差彆。
不過蹲在地上的幸存者們,也沒幾個簡單的,大家偷偷用眼神交流,沒有誰出聲。
見到沒有反應,獨眼小頭目出聲了,“賽先生來自洪字總號,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洪字總聚居點,下轄所有帶洪字號碼的聚居點,有多麼強大,一般人根本無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