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愕然出聲發話,正是獨腿蹲在地上的三爺,“賽先生,粉色機甲很多!”
陰鷙年輕人看他一眼,輕哼一聲,“我要所有粉色機甲的消息。”
三爺頓時不做聲了,以他的閱曆,已經看出今天的局麵不對,多聽少說才是正道。
但是隻剩半個左耳的疤臉女人,就沒有這麼敏銳的感知能力了。
她直接粗聲發問,“賽先生,這粉色機甲……有什麼異常征兆?我們也好去打問。”
賽先生的下巴微微一揚,“砰”的一聲槍響,疤臉女人的頭顱瞬間炸開。
現場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嗚嗚”的風聲吹過。
過了一陣,賽先生才輕哼一聲,“是我在問,誰給你們的錯覺……覺得有資格問我?”
“不要嘗試教我做事,你!們!不!配!”
“我們是獵殺者!”一個男人站起了身子,冷冷地盯著對方,“你發火發錯方向了!”
“咦……你挺令我意外!”賽先生上下打量對方兩眼,居然沒有生氣,“你不怕死?”
“去尼瑪的!”男人的腳下烈焰一閃,身體像炮彈一樣衝了過去,“臭女人……等我!”
他和疤臉女人不僅是管鮑之交,還相約生死與共。
廢土的人命不值錢,但也不缺乏熱血——大家都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高斯機槍噠噠噠地響起,漢子淩空就被打做了篩子,血灑長空。
但是幾乎與此同時,曲澗磊就閉上眼睛趴到了地上。
果不其然,“轟”地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抖了幾抖。
男人在中槍的同時,引火暴了身上的火乍藥。
賽先生可以小看這些底層人的血性,但是曲澗磊實在太清楚了,是以躲過一劫。
一陣衝擊波刮過,曲澗磊隻覺得後輩火辣辣地生疼,應該是受到了一點點波及。
等他再次蹲好的時候,前方的輕卡已經四分五裂。
賽先生倒是沒有受多重的傷,有兩個人拿著盾牌擋在他身前,隻是衣裳有點破損。
他的臉上,也有點煙火氣,連頭發和眉毛都燎了半邊。
他一時間大怒,“這些人渣,統統該死……給我乾掉他們!”
“賽先生,請你製怒,”獨眼的小頭目,不得不出聲了,“這些都是生存好手!”
“如果能乾掉所有人,也就算了,萬一乾不掉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硝煙逐漸散去。
地上蹲著的幸存者已經消失了好幾個,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賽先生怔了一怔,果斷地做出了決定,“我隻針對礦場的人問一問,跟獵殺者無關。”
很顯然,他已經意識到了,洪字聚居點字號確實強大,但是不能奈何無法無天的幸存者。
這原本也就是廢土的常態——你很強大,但是於我何關?
分化是必須的,否則萬一惹得急了,洪四的巡查隊也束手旁觀的話,他的樂子就大了。
他此番來,是要追究一條詳細信息,傲慢是必然的,但是影響了結果的話,他百死莫贖。
剛才的殺人,隻是不喜歡被人冒犯,順便立個威而已——反正廢土的人命不值錢。
但是底層的剛烈,他也著實見識了一番,不得不收斂一下。
沒辦法,遇上這種一言不合就要自火暴的,誰也沒辦法。
以他的能力,讓整個洪四聚居點消失都沒什麼問題,但是……能滅了所有人的口嗎?
所以不如老老實實地承認,他其實主要針對的是拾荒者。
獵殺者更為桀驁不馴一點,沒必要再得罪一幫原本不是對手的群體。
但是三爺不乾了,他抬起頭輕笑一聲,“合著礦場的人,更好欺負一些?”
在垃圾場討生活的人,社會地位確實低一點,不像獵殺者會去主動獵殺變異獸。
但是社會地位低,不代表權勢就差,更不代表經濟收入差。
事實上,礦場的上層階級,比獵殺者的上層收入要多得多——巡查者的上層都比不上。
千萬彆小看收破爛的,沒通天的能力,真做不了這個行業。
獵殺者隻管玩命就好,但是想做好礦場,不僅僅得會玩命,還要會做人。
很多高端拾荒者,背後都站著大勢力,他們根本不需要“洗礦”,直接自身就消化了。
要說這些人不是白手套,彆人也得信不是?
三爺從獵殺者的職業上退下來,確實是斷了一條腿,能力上不允許了。
但是他一點都不認為,獵殺者真的就比拾荒者高貴——無非是聽起來好聽罷了。
打打殺殺的事情,誰都做得來,可是想做一個合格的拾荒者,還得會用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