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你也知道我記性不好……”
“七天內發生的事,哪有那麼差的記性?趕緊寫!你彆想糊弄我,我會對賬。尤其是糧食數目,每天吃多少剩多少花多少錢,這些我都有數。”
男人一般不當家,但心裡門清。
以前工資高,他對家裡花銷以及大手大腳不會存錢的媳婦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算總賬了。
付玉靜:……
其實高價糧是開銷第二大的,她還買了扯了幾匹布,雖然是瑕疵品,但不要票,她還能接受。
她能接受,張福就不一定了。
再有閨女和自己的雪花膏快用完了。
她和閨女用雪花膏很廢。
廢到什麼地步?
買得起雪花膏的人家都是抹完臉作罷,她們還要抹手腳脖子和腿……
要不是雪花膏就那麼小瓶,她們全身都不想放過。
鬨到半夜,付玉靜緊繃的神經都被倦意襲得鬆懈不少,打了個哈欠,語氣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充斥著平時的撒嬌味兒:“這下,行了吧?”
張福額角青筋突突的,猛地一拍桌案:“存折給我!”
付玉靜瞬間清醒,又戰戰兢兢看著他:“福哥……”
張福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
家裡物質條件好,他自然享受嬌妻這般作態,配上那張柔美的臉,他恨不得將人捧天上。
沒有物質後,他醒悟過來。
她乾得這一樁樁事,哪一件是過腦子的?
張福聲音冷冰冰的:“爸他是戰場上廝殺來的高位,兒時他不在我身邊,建國後回家見爺奶將我寵壞了,施行了軍隊式教育。
他說不管我死活就不管,除非我將性子擰回正途。
他甚至當著我的麵,對爺奶放話。我廢了他就再娶個,又不是不能生。
我無用他說舍棄就舍棄,我絲毫不懷疑他打假、說謊。畢竟他孫子孫女都長大了,希望可以放在孫子孫女身上。
我這樣說,你聽懂了嗎?”
付玉靜從未見過這麼嚴肅的丈夫。
結婚這麼久,每次服軟,他都會哄著誆著。
毫不客氣的說,他們幾十年婚姻過得跟新婚一樣。
她腦子空空的,搖頭。
張福卻是青筋突突,“好,我直截了當點。未來我們靠不住我爸,工作真沒了,咱們會被趕出這院兒,住的地方都沒有,靠著兩百塊過活!你覺得我們能支撐多久?!”
付玉靜想了想,道:“不還有張戰張舟嗎?”
她還想靠兩個兒子?
張福隻覺得火氣上來,嘴上的泡都快爆了。
“張舟聯係不上,張戰……他倒是回消息了,除非我們到了養老的年紀,否則不會給我們錢。”
“我們是他親生爸媽!”
是啊,親生爸媽。
但張戰張舟從小被放養,他們的錢都花在了張寶兒身上。
倆兄弟被放養到什麼地步?
小時候衣服都是哥哥穿完給弟弟穿,春夏兩套換洗,秋冬兩套換洗。
反觀張寶兒,一櫃子的衣服。
飯上倒是沒克扣倆孩子,不然張戰張舟也長不了那麼高。但他們從小就沒零食也沒零花錢。
張寶兒?麥乳精、糖果巧克力這些是日常,十八了還喝奶粉。更彆提雪花膏、發帶、發夾、皮鞋手表等等這些奢侈品了。
要不是老爺子插手,一個送去部隊曆練,一個從小腦子好進了保密部門,估摸著在這樣家庭的成長下,遲早歪!
“行了!你是怎麼區彆對待他們和張寶兒的?需要我一一翻這麼多年的賬?鬨夠了就老實點!彆再作了!”
要不是付玉靜為他生兒育女,夫妻倆幾十年的感情……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