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喬鈺睡著後沒做夢,但也隻睡了三個小時,頭疼欲裂得醒了,自己給自己抓了點藥,和著熱水吃下,疼痛少了些。
跑來藥房的小護士一看到她,愣了下。
見她嘴邊全是口罩的紅痕,小護士眼眶微潤,道:“喬醫生?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躺下?”
喬鈺搖了搖頭,“沒有不舒服,我剛睡醒,好多了,就是有些頭疼,自己開了點藥吃。”
見喬鈺要往大廳走,小護士在後麵喊:“喬醫生……欸,喬醫生……”
台風持續了五天,前三天最忙碌,第四天病患輸送少了些,一直持續到第六天,開始輸送海裡打撈上來的病人。
有些做過緊急措施,需要繼續觀察,有些是肺部感染……
喬鈺忙碌了一個月,終於,人倒下了。
印象中的疼痛沒襲來,反而是硬邦邦的,有點冷冰冰的胸膛接住了自己?
她眼前閃過一絲五彩斑斕的白光,那緊繃清瘦許多的下顎線躍入視野,她想抬手去觸摸那份真實感,卻被突如其來的虛軟和疲憊擊得,徹底暈厥了過去。
醒來,便是周母那張擔憂的臉。
周母念叨:“你說說你夫妻倆,一個抗洪搶險,一個救死扶傷,都拿自己命去拚,也不想想家裡老的小的咋辦。難怪結成夫妻了,都一個德行!
這下好了,都躺得老老實實的。”
嗯?
什麼叫都躺得老老實實的?
喬鈺這才意識到鼻間消毒水味兒,還有四周的環境,自己並非身處自家院子裡。
扭頭一看,同樣躺著的還有老周。
嗯。
比她還狼狽的老周。
喬鈺盯著他,問周母:“他咋了?”
“咋了?醫生說超過身體負荷,暈了,需要睡覺和補身體,這不,周文就把家裡老母雞宰了。就等著你們醒了有熱乎的雞湯喝。”
喬鈺想象了下那畫麵,才道:“他平時作風不是斯斯文文的嗎?敢宰雞?”
“家裡亂成一鍋粥,都在忙,他沒商量就給宰了。”
“嗯?為啥?怕你生氣?”
周母也氣笑了,“那孩子以為我是那舍不得施展手腳的老太太呢,你養好身體,回去可得好好數落數落他。”
“哦,我回去幫你罵他,太不懂事了,怎麼能暗示你摳呢!”喬鈺佯裝生氣道。
要不是看在她還虛弱的份兒上,周母那巴掌已經揮上去了。
“我就沒見過打趣婆婆的兒媳婦。”周母哼哼。
喬鈺嘿嘿一笑,“那我也沒見過對自己摳搜,對兒媳大方的婆婆啊。”
這話含情商量高,一下就讓周母眉開眼笑的,還讓她多吃點肉多喝點湯。
喬鈺:“那老周呢?”
“他飯量大,多吃點米飯就成。”
喬鈺豎起大拇指,還得是她這個婆婆。
不是周母不知道疼兒子……
而是你瞧瞧誰家兒子長這麼大,對自己冷邦邦的,娶了媳婦兒,變了個人不說。以前隻知道往家裡寄錢,信裡多的話都不願說,隻提了寄錢的金額和勿念安康,就完事了?
兒媳寫回來的信一寄就是幾頁,還給她喝麥乳精,嘗嘗奶粉啥味兒,家裡肉沒斷過,還給她買雪花膏啊?!
反正她對老二媳婦兒更親,兒子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