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有點印象。
剛來隨軍時,看她麵善,還收養了五個孩子,石家石母就把剛出生的孫女丟她家大門口,那會兒還讓婦聯主任給主持過公道呢。
還真彆說,幸好自己當初決策果斷。
當時被丟的石六丫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稍微大一點,她和周家五個孩子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喬鈺也沒和一個孩子計較,叮囑過孩子們,如果石六丫敢招惹他們,還回去就成。
所幸,這些年,兩家除了互相不給好臉色外,都相安無事。
一開始喬鈺停職,石家還背地裡偷笑過,後麵發現喬鈺是停職留薪!還有空餘時間投報社稿子,一個月雙份工資!瞬間咬牙切齒。
她也猜得到那位極品石母對石六丫灌輸過什麼思想。
大約是:“你看喬鈺,如果當初收留了你,你就是周家唯一的閨女,哪還有張思韻的份兒?”“你要怪現在生活不如意,就怪當初喬鈺沒那個善心吧。”“該你這輩子錯過了小姐命。”
喬鈺沒打聽過這些,也腦補得出來。
畢竟極品最了解極品。
聽售貨員的意思,這位顧飛宇當時對石六丫和顏悅色?
不過顧家應該看不上石家的做派,那小男孩隻要不是眼瞎,都不會看上重男輕女家庭下的小倀鬼。
隻有理智清醒的,如王招娣這般脫離原生態家庭,重新振作起來,開啟新人生的女性同誌,才值得正常人多看一眼。
顧師長以前不是守這邊的,因海島這兩年的確動蕩,調度過來的。
喬鈺放下一顆心來。
隻要不是黃毛小子,可以先任由孩子們發展。
小金魚還真除了在家裡與喬鈺鬥智鬥勇,就是找顧師長家的小兒子顧飛宇玩。
顧飛宇對誰都來者不拒,紳士風度十足……
讓喬鈺總結一個恰當的比喻的話——中央空調。
小金魚追逐顧飛宇的時光晃眼而過,來到1970年,是周文去京市求學的年份。
小金魚今年四歲了,因二哥的離開,終於收回些目光,抱著不讓他走。
碼頭。
家裡除了喬鈺和老周,其他人都在哭,隻周母和大偉稍微穩重些,但也在抹淚。
周母扭頭一看,喬鈺在掏耳朵,遲疑了下,道:“要不,你勸小金魚兩句?”
“勸什麼?自己想不通,還要人勸?美的她。”
“……哭久了,嗓子容易沙啞,到頭來不得你操心找藥買罐頭?夜裡不得你哄著入睡?”
喬鈺心底咒罵了幾句。
自己生的,自己生的,不能氣不能氣……
老周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心底在笑,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喬鈺強擠出笑容來,蹲下身,和顏悅色道:“小金魚啊,咱乖,回去了。你二哥寒暑假會回來的……”
周文糾正:“媽,我隻寒假回來。”
大哥是沒時間,他是沒錢。
總不能為解思家之苦,花家裡的錢吧?
他去京市求學,住二舅恩師家裡,就已經是麻煩了。不能再添麻煩。
喬鈺噓聲的手勢來不及做,小金魚哭得更慘了。
她巴著二哥,不想鬆手,奈何親媽是拆氛圍的:“再哭!再嚎!我讓你二哥彆想回來了!高中畢業就去投奔你二舅舅!這輩子你彆想見你二哥!”
小金魚可憐巴巴地扭動脖子,咬緊下唇,對上親媽蠻橫的視線,內心呐喊:┭┮﹏┭┮你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