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在這個世界沒有向你展開友好的懷抱,並且親口承諾你所見的一切,都是世界許諾給你的遊樂場之前,你是不能把每個人都當成傻子的。
就比如說死硬主簿,他聽完趙鹿鳴這一套“我這也是為了君父”的理論後,一點也不感動。
“大宋有百萬禁軍在,何勞十二三女童招募鄉勇!”他說,“帝姬年紀尚幼,身邊無人教導,竟如此頑皮!”
頑皮的帝姬就很是不死心,“可我受了一劍。”
死硬主簿的話語立刻就柔和下來了,“此係無妄之禍,帝姬不必憂懼太過。”
“但我還是怕。”她胡攪蠻纏。
“南鄭城穩如泰山,帝姬安坐便是。”死硬主簿堅持著不肯後退一步,“況且就來日朝廷責問下來,在下願一力承擔罪責,難道帝姬的清名便能無恙麼?”
垃圾話再掰扯的意義也不大,而且主簿的理由很充分,哪怕換到千年後的現代社會,也沒有一個十三歲孩子招兵買馬的道理,關鍵是事情鬨大後吊起來打的一定不是熊孩子,一定是熊孩子身邊的人。那李素就堅持認為,如果他幫帝姬招募士兵的話,他是對不起帝姬的爹,也就是官家的,那他就得以死謝罪了。
有點麻煩,繞開李素乾活成不成?
理論上說可以,她這幾萬畝土地上生活的百姓多了去了,她鐵了心招募青壯,李素就算吹胡子瞪眼也阻止不了她,畢竟君臣有彆嘛。所以這事兒麻煩了點,也不是不能做。
但李素的態度是一個晴雨表。
大家關起門來開會。
領導發布了這樣一個任務,這群從汴京一路帶到興元府來的半大孩子就群策群力,一起想辦法出主意。
“今歲收了糧後,咱們先招百十來個,很不起眼,”高三果第一個發話,“待明歲秋冬,再招百十來個,如此三五載,咱們靈應宮的豪奴也有數百人,拉出去不比禁軍體麵?”
大家紛紛點頭,認為說得很好。
但是領導有不同意見,“我等不得三五載,再說也不過三五百人,夠什麼用?”
三個高堅果就互相看,很是吃驚地問,“帝姬要多少青壯啊?招來何用?”
“我被捅了一劍,”她板著臉說,“你們說有什麼用!”
“王穿雲一人,又不是聶隱娘,三五百人弓箭齊射,她也成篩子了啊!”
季蘭看看她的臉色,趕緊咳嗽一聲。
“總之咱們得多招些人,”佩蘭說,“不要理李主簿就是了!”
“帝姬提拔他,他才能在靈應宮當差,怕他什麼!”
高大果就搖搖頭,“就算他不吭聲,禁軍豈有坐視的道理呢?”
公主被送來興元府清修,官家是給她配備了一百人的禁軍的,而且不是普通禁軍,是從殿前司裡調出來的,可了不得。這一百個禁軍當初進南鄭城時,那真是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哪怕到了現在,都還有已婚的婦人未婚的女郎在靈應宮附近晃悠晃悠,專為看這些小夥子的。
那趙鹿鳴就很嫌棄。
看個什麼呢?看他們胸大腰細腿長?看他們身著五色甲胄,威風凜凜?那個身材好是好,繡成鎧甲模樣的衣服也真威風,可除了給她當儀仗隊外是真沒什麼用哇!
這群禁軍歸一位都知管,都知也是個很懂得自己優勢的人,每天跟個花蝴蝶似的在城裡亂飛,靈應宮裡的未成年少女們保持緘默,都當看不見。
可要是靈應宮覺得他們不稱職,自己另起爐灶招兵買馬,禁軍就會有反應了。
“給他們些財帛,成不成?”高二果想法比較靈活,“他們收了錢,還會阻攔嗎?”
“若是傳到汴京去可麻煩,”季蘭皺眉,“好端端的禁軍,到時官家一怒,將他們貶作配軍,思及於此,他們豈有不怕的呢?”
大家又愁眉苦臉了。
曹翁似乎睡著了,頭低著,一點一點的。
趙鹿鳴這種愁眉苦臉一直持續到晚上。
她的時間不多,得計算著用,因此腦內行程表上每一步都有個限期,比如說招兵買馬這事兒,她的第一批骨乾得在年底篩出來,這裡不僅要有內政方麵的,給她抓錢抓糧的骨乾,最關鍵的還得是能建立起一個小規模軍隊。
但第一桶金總是最難淘的,第一道口子也是最難撕的。
她現在連多招幾百個雜役都被人阻攔,那她到哪去找鎧甲、盾牌、武器、弓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