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他的目光漸漸堅定下來,沉聲道:“都給我精神點兒,從現在開始,除了咱們自己的兄弟,其他都有可能是敵人。”
一眾守軍心頭凜然。
雖有疑惑,卻沒人出聲詢問。
上峰的命令,在軍中就是絕對的權威,如果連遵守軍令都做不到,他們也不可能站在這兒。
……
“原來你在這。”
楚秋邁入禦書房,看到坐在桌案另一側的蕭鐵衣,“守城軍已經入宮,看來是打算爭一把從龍之功。”
說完,他又看了眼氣色晦暗的吳霄漢,微微一皺眉:“你是吳相?”
皺眉不是因為他的身份。
而是因為這老頭子受了不輕的傷。
“大離夜主。”吳霄漢抬起雙眼,竟是對楚秋露出一絲笑容:“你來得正好,此事也需要有你的見證。”
楚秋沒有說話,翻過劍匣開啟暗格。
又拿出一枚藥丸,直接走向吳霄漢,抬掌拍了過去。
勁風拂麵的瞬間,吳霄漢的笑容一僵,候在旁邊的裴璟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蕭鐵衣倒是安穩地坐在那裡,似乎知道楚秋想要乾什麼。
咕嘟……
吳霄漢被這股力道撬開唇齒,藥丸直接順著喉嚨滾進去,極為難受地‘呃’了一聲。
“這顆藥,記在韓東流頭上,現在是他倒欠我一個人情了。”
楚秋退回劍匣暗格,看了看一動不動的蕭鐵衣:“你們商量好了?”
蕭鐵衣微微頷首,“商量好了,由青鸞公主繼位。”
聽得這話,楚秋瞥了眼同樣氣息混亂,右手滿是血痂的裴璟:“因為她是氣數欽定的新君,還是因為隻剩她這一根獨苗了?”
“這二者,沒有區彆。”蕭鐵衣看向楚秋,緩緩說道:“破蠻弓選擇了她,或許也是因為炎興帝一脈隻有她自己了。餘者都被靖海王煉成靈液,或是被華澈所殺,化成武軀中樞。如今皇室正統無人可用,隻有她來做這皇帝。”
提到此事。
裴璟的表情顯然也是一黯,似乎想起皇城地下那座肉山的模樣,輕聲道:“國不可一日無主,必須有人坐上那個位置,現在……隻有我自己。”
“還沒當皇帝,就開始操心上了?”楚秋笑了笑,指著氣色逐漸紅潤的吳霄漢道:“不行就讓他來。”
吳霄漢順了順氣,繃著臉道:“夜主,這種事開不得玩笑。換個人坐上那個位置,大虞就等於亡國了,雖然氣數並不會消散,但在天下安穩之前,會造成許多本可避免的傷亡。”
楚秋沒再重提此事,而是對蕭鐵衣道:“剩下的靖海軍藏了起來,這也是個隱患,用不用我幫你一把?”
“你這是想讓我也欠你一個人情?”蕭鐵衣笑了笑,平靜道:“靖海軍不是藏了起來,他們是逃了。留著有用之身,隨時等待一個為靖海王報仇的機會,此事我會處理,就不勞你動手了。”
見他滴水不漏,楚秋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照夜司主,夠謹慎。”
蕭鐵衣淡淡道:“大離夜主,也夠能算計。”
“彆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楚秋的手落在蕭鐵衣肩頭,意味深長道:“不管怎麼說,這人情你都已經欠下了,我早晚會找你要回來。”
沒等蕭鐵衣回答,楚秋便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你們大虞換皇帝的事,我就不摻和了。”
“等……”
吳霄漢剛要說些什麼,眼前卻已不見了楚秋的身影。
饒是他老成持重,此刻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