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密室裡找了根麻繩往常承望僅剩的腕子上一套,胥紫山便將這眼珠都轉不動的正神道壇主拖出暗道。
“就算你繼續跟著,我也不能把這人交給你。”
他回頭望向荀初靈,“他的命還有用,暫且殺不得。”
“我也沒說要殺他。”
荀初靈瞥了常承望一眼,有些好奇道:“一掌就能鎖住他的全身氣機?你用了什麼手段?”
“也沒什麼。”胥紫山拉著麻繩朝前走去,“隻要你比他強,就能做到這一點。”
“前輩這話,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荀初靈反手將長劍收進劍鞘,卻也熄了再商量幾句的心思。
她任餘州城總捕這些年不是沒見過高手,也曾與五品非人境界的宗師打過交道。
常承望雖是刑部主事,可那一身修為放在江湖上也能闖出些許威名。
能用輕描淡寫的一掌將常承望渾身氣機鎖死,連眼珠都轉不動一絲,這比殺了他更困難。
所以荀初靈清楚眼前的藍袍中年人實力高深莫測。
除了瞧著有些眼生,怕是絕不輸給那些名震江湖的武夫。
想從對方手裡要走常承望,恐怕沒什麼希望。
接下來這段路途,兩人誰都沒再主動開口。
將要走出山脈之時,胥紫山忽然問道:“你的劍法師承何人?”
這些年來,荀初靈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問題。
她微微一笑,不假思索道:“我師承餘州城一間武館。”
胥紫山來了幾分興趣:“那武館叫什麼名字?”
“就叫一間武館。”
荀初靈挑起拇指,頗有幾分得意地指著自己:“我替館主取的名字。”
“不錯。”胥紫山點了點頭,“看得出來,那位館主是個能人,從餘州城挑出了你這個劍法天才,為你夯實基礎,沒有令你埋沒。”
“館主的本事確實很高。”
荀初靈笑道:“但當年是我自己選中了一間武館,用每個月十文錢的學費拜了他為師。”
“每個月十文錢?”胥紫山詫異一怔,隨後笑著搖頭道:“看來他當年也是真的缺錢了。”
聽到這種趣事,胥紫山心裡莫名平衡不了少。
自己這段時間東奔西走,賺到手的銀子可比他當年教一個徒弟要多得多。
凡事最怕的就是對比,這麼一比較,胥紫山反而覺得自己賺了。
然而他這句話卻令荀初靈有些驚訝道:“前輩認得館主?”
隨後又急忙追問:“館主他如今還好麼?他現在何處?”
胥紫山停下腳步,“你這個問題,隻有他自己才能回答。”
荀初靈還想再說什麼。
卻見胥紫山笑吟吟地拋出一物。
她伸手接住,來不及看個仔細,就聽到這位‘前輩’說道:“你的劍法飄渺無定,靈性天成,隻是受限於沒有更進一步的攻伐招式。
你若有意,拿著信物去往妙劍齋,自會有人傳你劍法。”
妙劍齋……
荀初靈心裡微動,一時分神看向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塊劍形玉佩。
“前輩……”
荀初靈再抬眼時,前方已經不見了胥紫山的蹤跡。
一同消失的,還有常承望。
然而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胥紫山如何離開,而是他怎麼帶走常承望的?
腦海裡想象著那位高手拖著死狗一般的常承望發足狂奔,荀初靈的嘴角扯了扯,趕緊收起那不尊重的想法。
“妙劍齋,一流大派啊。”將那塊玉佩揣進自己的腰帶貼身放好,荀初靈略一思考,突然轉身回到山脈。
正神道在餘州斂財無數,如今首惡被除,山腹暗道必定還藏著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