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倪千羽的手指默默攥緊,將賬本都捏得發皺,咬牙切齒道:“她藺近雲想靠著打壓倪家,逼得九郎低頭?絕無這個可能!
大不了就是拚個你死我活的結果,我倒要看看藺家有多厚的底子能由她這麼揮霍!”
“家主,冷靜啊!”
“藺家的實力不輸大虞祝家,咱們倪家拚不過的!”
在場幾個管事嘴唇顫抖,臉都嚇得白了幾分。
那老人更是險些暈厥過去。
跟藺家硬拚?倪家哪來的底子?
這一年多以來,為了應對藺家那位姑奶奶的針對,他們東奔西走,幾次將生意收縮,甚至躲到那些不算太富庶的州府,就是為了避開與藺家正麵杠上。
可不管哪一次,那藺近雲都像是陰魂不散般追殺過來,非要將倪家的生意全都打垮不可。
歸根結底,兩方結怨隻是因為當初謝秀打傷了她的情郎。
儘管知道是她那情郎有錯在先,但藺近雲咽不下這口氣,又不敢真的對謝秀出手。
哪怕她不在意大胤九皇子的身份,對東湖山莊的當代行走出手,與打幾個弟子的代價也是截然不同。
所以,為了給情郎出一口氣,藺近雲自然盯上了倪家這個軟柿子。
九皇子謝秀娶了個商賈之女的事,當初還鬨出不小的風波,雖然倪家的生意做得不小,放在大胤也算是一方首富,可要說比拚家底,藺近雲自然沒把小小的倪家放在眼裡。
她本以為拿銀子砸都能砸到倪家服軟。
怎料碰上倪千羽這麼個寧折不屈的剛烈性子。
雙方現在算是徹底杠上了。
倪千羽擺了擺手,語氣不帶任何火氣:“此事就這麼決定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倪家商號關門,我與九郎這些年在東湖山莊附近建了不少宅子,隻靠收租也不會餓著商號的夥計。”
雖然倪千羽不打算讓步,但也絕不是一門心思死撐到底。
倪家在大虞攢下的家底,算上這幾年在大胤的進項,有大部分被她拿去換了地皮。
尤其是東湖山莊周圍一帶,搞出了不少山莊與大宅。
這裡也有東湖山莊的份額,就算藺家想要插手,他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在場的管事不好再勸,彼此看了一眼後,紛紛哭喪著臉告辭了。
待他們走後,倪千羽的神情才是冷了幾分,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雖然嘴上不在乎,可藺近雲這條瘋狗,確實讓倪家舉步維艱。
就當倪千羽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應付藺近雲那瘋女人之時,她的貼身侍女突然走了進來,語氣驚喜道:“家主,九爺回來了!”
她還沒等抬頭,就感到一陣微風從身側拂過。
看到空無一人的書房,當場愣住。
卻聽到背後傳來倪千羽的聲音,“煲上九郎愛喝的糖水,過會兒送來。”
……
山莊大堂,一身風塵尚未來得及洗淨的謝秀正在與玉青君說著什麼。
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而倪千羽剛剛趕來,看到這一幕,便是壓住心裡的喜意,走上前去,舉止自然地替謝秀撫平衣上褶皺,嗔怪道:“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如此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