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是那個東西蘇醒了吧……”
這是季知春在踏進入口以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
幾人沿著狹長台階一路向下的過程當中,同樣看到了聶渺,崔賦,胥紫山看到的一切。
被黑暗包裹著的巨大溶洞,並列在對麵山壁的另一條狹長台階,那些被掏空的山體,以及裡麵殘留的破舊築群。
此地的場景,處處都透著一股形容不上來的古怪。
但更加古怪的是,他們越是深入,體內的真氣就像陷入泥潭,運轉起來頗為生澀,甚至稱得上是困難。
這種變故,令幾人心頭都是一凜。
除了季知春像是有所預料,申屠烈與師素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不安。
二人表達不安的方式卻截然不同。
師素本就火爆的脾氣越發難以控製,已經是不知第幾次嘗試著爆發真氣,想要衝開周圍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暗。
但她的所有嘗試注定徒勞無功。
武夫目力無法望穿的黑暗毫無波動。
而申屠烈則是喋喋不休道:“這裡給老夫的感覺不太對勁,盟主,咱們要不還是撤出去從長計議吧。”
他與師素,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極端。
一者把莽字寫在臉上,一者卻是慫到了極點。
走在前方的範不移轉過頭來,目光越過這二人看向安靜的季知春。
季知春雖然表現得十分安靜,卻早已汗如雨下。
察覺到範不移的眼神,他像是終於憋不住了一樣,沉聲道:“我們的某些特質已經受到影響了,這二位一個是謹慎多疑的性子,另一個則是過於勇武。經過這種放大,恐怕會呈現出更多的變化。”
聽到這話,申屠烈與師素雖然也意識到了自已的不對勁,可他們卻沒辦法左右這種感覺。
因為這不是憑空出現的變化。
而是他們的‘本性’。
“是麼?”
但範不移隻是淡淡道:“為何我沒有任何感覺?”
季知春瞥了眼他手裡的伏魔刀,“或許是你的修為比我們更加深厚。”
“那季先生呢?”範不移不置可否,哂笑道:“申屠和師素的性格我還算是了解,他們會出現這種變化並不算奇怪,季先生現在被放大了哪一種特質?莫非是誠實?”
“我想,季某被影響的應該是‘憂思’。”
季知春輕歎一聲,哪怕在這陰冷的溶洞裡都止不住地流汗。
憂思過甚,便為驚恐。
現在的季知春,更像是陷入了恐懼當中。
範不移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更沒問這種影響到底來自於何處。
因為不斷顫動的伏魔刀,已經說出了答案。
能夠位列九星宗的‘九兵’之一,伏魔刀自然是天下至極的有靈之兵。
這‘伏魔’二字,並非指向魔門。
它真正降伏的,是顯化之魔,更是心中之魔。
無論引起伏魔刀如此劇烈顫動的東西是什麼,範不移都知道,今日自已算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