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早死亦或晚死?”
瞎子青年此話一出,就連那疤臉男人都說不下去了。
說瞎子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已士氣?其實也不儘然。
放眼三座天下,四品武夫之列,的確再難找出比大離夜主更強的人。
這一點,光是親眼看到諸法幻身的下場,便已沒了任何爭議。
“我雖已活了一大把年紀,按說不該貪生怕死,可大事未成,終究不敢提前合眼。”斷臂老者搖了搖頭,“我不參與,諸位自便。”
他一表態,那駝背女人便也道:“他想要帶走謝秀,那就是他與謝秀之間的事,我們為何非要與他鬥上一場?叫他入了洞元殿不就成了?”
矮小男童點頭說道:“大胤九皇子明顯留了一手,殿中路引說不定就在他手裡。”
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就讓疤臉男人無話可說。
最後還是那瞎子青年開口道:“其實咱們與他也沒有什麼衝突,諸法是諸法,洞元是洞元,還是彆招惹是非了。”
疤臉男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瞎子青年察覺到這道目光,卻是疑惑問道:“怎麼,我說得有錯?”
“諸法殿與洞元殿向來沒有交集,或者更準確地說,諸法那老不死與誰都沒有交集,反正從我入殿以來,就沒見過這家夥的真身,也談不上有何交情。”
“你一個瞎子,就算他真身在你麵前,你又如何能見得到呢?”
冒充師素的女子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
隨即就道:“要我說,咱們與其在這兒爭論,倒不如把自已分內之事辦完再說。彆忘了,大胤江湖上也有不少人準備借此機會鏟了咱們。”
“他們想找的是慎獨殿。”
疤臉男人糾正了她一句,沉默半晌後,淡淡道:“你去想辦法把範不移引入殿中,至於大離夜主……就交給諸法去對付。”
女子眸光一閃,笑著道:“你說了算。”
……
“我都已經告訴你了,那把戒刀很重要,你怎麼就給丟了?”
與此同時,紅袍男子的語氣裡充滿震驚,甚至還帶了些憤怒:“難道你瘋了不成?”
楚秋沒有搭理他,而是望著那處亂石堆砌掩埋的廢墟。
隻見一縷縷黑色真氣順著縫隙流淌而出,很快就重聚了那漆黑怪物的身形。
先後被斬首重創,又遭巨石掩埋,但這漆黑的怪物看起來卻是毫發無傷。
畢竟是由真氣凝聚而成,源頭未絕之前,這東西自然不會死去。
不光如此。
在凝聚了第一個通體漆黑的怪物之時,山石縫隙中仍在不斷湧出更多真氣。
當第二個,第三個怪物出現時,紅袍男子立刻就道:“現在好了,你惹惱諸法了!”
“剛才就該聽我的!”紅袍男子的眼球鑽了出來,竟是低聲罵道:“邪惑宮的鬼東西沒這麼好殺!彆跟他浪費時間,反正你有洞元殿的路引在手,直接衝進去就是!”
“閉嘴。”
楚秋捏爆了那隻眼球,無視了他的慘叫與咒罵,反手打開劍匣。
無咎劍、百年刀頓時飛出,被他提在手中。
冰冷視線掃過眼前那群通體漆黑的怪物。
短短片刻,身形大小相同,全由真氣化成的身影已經變得‘漫山遍野’,放眼望去,足有上百個。
“數量雖然變多了,實力卻是下降了不少,想跟我拖延時間?”
感知到這些怪物的氣息有所降低,楚秋抬起百年刀指向一眾身影:“來,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話音未落。
仍在不停‘分裂’的黑色身影同時發出莫名梵唱。
真氣在他們手中化成各式各樣的兵器,毫不猶豫地朝著楚秋湧來!
衝在最前方的幾道身影手持長槍,多種不同的武道真意相輔相成,瞬間形成圍殺之局!
騰!
然而楚秋體內湧出一股恐怖氣勁,那幾柄真氣所化的長槍尚未近身就已支離破碎!
刀光閃過,一顆顆黑色頭顱飛上半空,當場爆成漆黑的氣環!
轟然震爆在山中不斷回蕩,諸法幻身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卻又一個接著一個地衝了出來。
他們各自掌握著不同的武學,招式精妙,真意相輔,儘管分成百餘道身影使得實力有所下降,但此處天地氣機混亂,無法施展天地之力,這上百個不死不滅,堪比五品宗師的漆黑怪物便能永無止儘地與楚秋糾纏下去。
纏鬥數合,楚秋雙持刀劍,一路殺穿諸法幻身的包圍,但見那些殘破身軀仍然晃動著屹立不倒,耳邊的梵唱亦是不停回蕩,心念一動間,臉上那張木製麵具便是咧開了血盆大口!
尖牙摩擦,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音。
上百道漆黑身影的動作同時一頓。
他們像是看出了那木製麵具的危險,出現了刹那的猶豫。
不過這猶豫並沒有持續太久,接著便又悍不畏死地衝向楚秋!
同一時間。
正在趕往此處的厭黎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飛速朝著那氣機翻騰的位置瞥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懼意。
掛在他脖子上的奇異獸牙更是劇烈彈動,仿佛在提醒什麼。
厭黎一把按住了那隻獸牙,皺眉道:“大妖遺骨怎會出現在此?到底出了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