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都衝阮家人指指點點,說話也不避著了,毫無顧忌。
大家越看阮桂明,越覺得他和白三元像,反而一點都不像阮老頭。
“我沒和白地主搞破鞋,阮桂明是我和我男人生的,你們彆聽阮七七胡說八道,她心毒著呢!”
朱三妹還算鎮定,並不是特彆慌張。
白地主都已經死了,隻要她咬死不承認,肯定治不了她的罪。
再就是她很清楚,阮桂明確實不是白地主的種,死去的阮爹才是。
她肚皮裡生出來的兒子是誰的種,她心裡門清。
“不是白地主的崽,為什麼屁股上有白家的胎記?還有阮金福和阮金貴,好吃懶做,不求上進,就是地主崽子的作風,我們貧農可都是自力更生豐衣足食的勤快人!”
阮七七又擠進來了些,一句一句地大聲質問。
割尾會的人都麵有嘉許,對她越發欣賞,招納的心思也更強烈了。
“桂明可是你親叔,他倒黴了你也不好過!”
阮老頭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警告。
“哎呀,忘了通知你們,我們三姐妹和你們家已經斷親了,瞧,領導蓋了公章,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因為你們一家子好吃懶做,思想落後,覺悟太低,連語錄都不好好學習,我們姐妹不屑和你們當親戚,領導,你看一下!”
阮七七拿出了斷親文書,鮮紅的公章赫然在目,她衝阮家人晃了幾下,遞給甲亢男人過目。
甲亢男人接過來,瀏覽了一遍,微微點頭。
“阮七七同誌的覺悟非常高,很早就看出了你們一家的地主劣根性,這門親斷得好!”
甲亢男人已經想起了阮七七,他聽人說起過,有個漂亮姑娘要和爺爺奶奶和叔叔一家斷親,這姑娘將語錄背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是個很不錯的同誌。
如今親眼見到,他對阮七七的印象更好了,還起了惜才之心。
“你斷親了?你個大逆不道的畜生!”
阮老頭氣得差點吐血,他沒想到阮七七竟敢不聲不響地去斷親,這小賤人是真癲了,連臉都不要了。
“我不斷親,難道還要和你們這一家地主崽子和破鞋當親人?你們不要臉,我們姐妹還要臉呢,呸!”
阮七七衝阮老頭狠狠啐了口,滿臉嫌惡。
阮老頭死死咬著牙,他恨不得打死這小賤人,但如今最要緊的,是撇清兒子和白地主的關係。
“領導,白地主都已經死了,誰知道他屁股上有沒有胎記,肯定有人潑我兒臟水,桂明就是我親生的,千真萬確!”
阮老頭衝妻子使了個眼色,朱三妹心領神會,也大聲喊冤,說自己沒和白地主搞破鞋。
“我和他話都沒說過,舉報的人心腸太壞了,成心想逼死我們一家啊,領導,你一定要把這壞蛋抓起來,替我們一家申冤!”
朱三妹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地喊冤。
甲亢男人神情也變得猶豫,白地主都變成灰了,確實沒法證實那個胎記。
“白地主死了,他兒孫還在啊,既然這胎記是白家獨有的,找白家人驗證一下不就知道了。”阮七七大聲道。
甲亢男人眼睛一亮,立刻讓手下去白李村,把白地主一家押過來。
阮老頭死死盯著阮七七,眼神比毒蛇還陰毒。
阮七七衝他翻了個白眼,還呸了聲,大聲罵:“瘟老頭!”
“噗”
阮老頭再沒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變得灰白,看起來不太好了。
朱三妹驚叫了聲,趕緊給他拍背順氣,又衝阮七七惡毒地瞪了過來,罵道:“小畜生,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報告領導,朱三妹宣傳封建迷信!”
阮七七舉起手,大聲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