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李多祚到平州的時間比所有人預料得都要早,隻花了不到兩日工夫。
他根本就沒帶大軍,隻帶著數百輕騎,星夜兼程而來。
這一副架勢,擺明了是不信任前線諸將,特意趕過來盯著,生怕前線將士再給他來個大的。
李多祚一來便占據了丘靜的刺史府大堂,當仁不讓坐了主位,而趙既、陽玄基、燕匪石及宗懷昌等將領則依次就坐於下,氣氛凝重。
其人儼然要總結西峽石穀之戰的經驗教訓,然後決定周軍下一步的戰略動向了。
宗懷昌對李多祚的行為頗有微詞,尤其不滿他不帶大軍,不帶糧草輜重。
“大將軍,您就是再急,也不該輕車簡從來平州啊。您不帶大軍也就算了,為何連糧草輜重都沒有,要知道我軍經過苦戰,正缺補給呀。”宗懷昌出列叫苦道。
燕匪石亦在一旁憤憤不平地附和“是啊,大將軍。末將還以為你帶大軍前來,正可與契丹決一死戰,一雪前恥,誰知……”
言罷,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滿臉失望。
李多祚目光冷冷地掃過宗懷昌與燕匪石,心中暗自不悅。
他都還沒問罪二人戰敗之責,這兩個敗軍之將反而責問起他了。
他猛地一拍桌案,直指燕匪石,厲聲道“本將此行,正是怕軍中還有像你這樣的輕急浮躁之輩,這才到平州坐鎮。”
“一仗損了幾萬人馬,怎麼還不漲記性?”訓斥完燕匪石,李多祚又將視線轉向宗懷昌,“至於糧草輜重,自有後軍押運,不會短了你們的。”
趙既聽明白了李多祚的意思,起身言道“大將軍的意思,末將明白了。您之所以不帶大軍,是怕帶大軍到平州,徒勞無功,損耗軍資。”
李多祚點了點頭道“承遠深明吾意,徒勞無功不說,每日還要多走幾百裡運送軍糧,靡費不少。反正僅以守城論,平州城內兩萬餘人,足以拒敵。”
趙既卻皺起了眉頭“大將軍的意思是要據守不出?”
李多祚一副當然如此的表情“這是自然,大軍新敗,就是想出兵,士氣也成問題啊。”
趙既拱手道“大將軍有所不知,探馬來報,李儘忠本人坐鎮營州,招徠四周夷人。靺鞨的乞四比羽、乞乞仲象已經反了,正協同孫萬榮進犯遼東,局勢危急。”
“如果我軍隻是死守,無動於衷。一則坐視遼東失陷,二則放縱契丹坐大,三則無法向陛下交代,還望將軍三思。”
提及靺鞨叛亂,李多祚眼神微變,他畢竟是靺鞨人。
雖然早先他利用自己的身份,設鴻門宴害死過不少靺鞨首領,平定過靺鞨叛亂,早已坐實了自己的靺鞨奸身份。
但李多祚畢竟經曆豐富,很快調整好心態,開言道“話雖如此,我軍新敗,士氣低落,不宜出戰,為之奈何呀?”
趙既見李多祚言語中有鬆動之意,加緊勸道“大將軍可調幽州之兵,加上陽老將軍和我手中的騎兵,合計有三萬多人。”
“契丹人取遼東勢必要分兵,我軍可行圍魏救趙之策,不說一戰功成,總可以為遼東分擔一些壓力。”
李多祚搖了搖頭道“太過冒險,如果這又是契丹人的誘敵之計怎麼辦?”
趙既聞言,脫口而出“正麵硬碰硬,契丹還不是我軍對手。如果契丹行誘敵之計,我軍也可以變作佯攻。如果契丹果然分兵,則可順勢化虛為實,攻取營州。”
李多祚聽罷,再度陷入沉思,最終仍搖頭拒絕“不可行。若我有十萬大軍,或可如此行事,但我手中隻有這點生力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