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的話語落下,仿佛一陣寒風掠過,整個場麵驟然沉寂下來。
畢竟林永忠確實派錦娘進入侯府,盜取密信,此事誤打誤撞被揭破,他心中頓時陷入了茫然無措的境地。
其實衙役們哪裡知道此事,他們隻是信口雌黃,隨意給錦娘羅織罪名,方便拿捏百姓罷了。
難道平南侯府和杜二會不配合他們嗎?官府和權貴合起夥來誣陷,你吳四和錦娘不過是平頭百姓,難道還能自證清白不成?
果然,杜二一聽衙役這話就明白,連忙搭腔道:“正是,她本是平南侯府的丫環,偷了我們府上的錢財跑出來了!我們這才請衙門拿人的。”
隻不過這等伎倆,如何瞞得過狄仁傑!
他當即冷笑一聲,目光如炬地怒視著杜二:“哼,那這地上的老者呢?他是怎麼死的?你在街上可是親口承認在縣衙門前打死了他!”
兩名衙役聞言,麵色忽地一變,不可思議地看向杜二,而杜二更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李元芳的眼中閃爍著熊熊怒火,他狠狠地瞪著杜二:“說話!”
杜二一想到李元芳的狠辣手段,嚇得渾身顫抖,連聲道:“人不是我殺的,我沒動手啊!”
狄仁傑又將冷冽的目光投向兩名衙役,嚴聲質問道:“那是你二人光天化日之下,縣衙大門之前,打死了這無辜的老人?”
兩名衙役這下可慌了神,連忙爭辯道:“當然不是我們!”
“那是誰殺的?”
狄仁傑咄咄逼人地走上前去。
兩名衙役實在架不住狄仁傑的氣勢,隻能節節敗退,不斷地向後退卻。
“回答!”狄仁傑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
那兩個衙役終究缺乏指認杜二的勇氣,隻能閃爍其詞地推卸責任:“這…這我們確實沒看到凶手,一出門就發現這老者已經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狄仁傑聞此,怒極反笑,眼神中透露出淩厲的光芒。
他大步向前,直指衙役的鼻子,厲聲喝罵:“好你個為非作歹,惡貫滿盈的惡吏!錦娘孤苦無依,老父無辜被害,爾等非但不為其伸張正義,反而要將她鎖拿進衙,甚至惡意編造罪名,陷害無辜!”
“而這個惡仆杜二,在爾等眼皮子底下草菅人命,爾等卻因畏懼平南侯府的權勢,視而不見,推說不知!”
“如此顛倒黑白,倒行逆施,你們心中哪還有國法二字!哪還有良心二字!簡直是狼心狗肺,喪儘天良!”
“好一個欺軟怕硬的禽獸,好一個人麵獸心的畜生!真真是枉披了這張人皮!”
兩個衙役被狄仁傑罵得麵紅耳赤,羞愧難當,一時間無言以對,無地自容。
他們和狄仁傑一進一退,不知不覺間竟退進了縣衙之中,那胖衙役一個不留神,甚至跌倒在地。
而進了縣衙,眾人才發現,縣丞早已帶著一班書吏和衙役在內院等候,隻是未曾現身。
眼見兩個衙役無法收拾局麵,甚至被人抓住了把柄,縣丞自己也被撞見,實在當不了不粘鍋,隻得親自出麵。
他竟厚著臉皮,裝作剛剛趕到,咳嗽了兩聲問道:“怎麼回事?誰人攪鬨縣衙?”
好嘛,一上來便先給狄仁傑等扣一個大帽子,企圖占住上風。
狄仁傑其實一早就發現了這些人的身影,見縣丞一上來便如此舉止,心中冷笑連連。
兩個衙役見縣丞到場,仿佛看到了救星,連忙跑到他身邊,添油加醋地告狀。
狄仁傑冷冷地注視著縣丞,手指杜二,聲音冰冷:“此賊在市井中肆意橫行,無故傷人,更在縣衙門前公然打死人命,被我們當場擒獲,綁來衙門,怎能說是鬨事?”
縣丞聞言,喉嚨滾動了一下,目光閃爍地望向杜二,故作姿態地疑惑道:“真有這等事?”
豈料杜二一見縣丞及其身後的眾多衙役,仿佛瞬間有了底氣,竟跳出來反咬一口:“縣丞大人,您是清楚的,我們平南侯府的人向來行事規矩,怎會無端行凶?”
狄仁傑猛地轉身,皺眉盯著杜二。
李元芳的眼中更是怒火中燒,身體微微一動,卻被狄仁傑以眼神製止。
縣丞竟還順著杜二的話茬繼續說了下去:“哦,那此人為何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