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一旋窮,二旋富,三旋四旋是怪物。
沒想到這畜生也是三個旋的愛做怪。
當晚,我媽生下一個女嬰。
老的走,新的來,人這輩子不就這麼回事兒麼。
可奶奶看了孩子的頭頂,頓時變了臉色,讓我爹趕緊抱出去扔了。
爹媽不解,親生的!扔了乾嘛?
原來這孩子腦袋上也是三個旋,我奶奶迷信,非說是那牛來討債了。
我爸心想,就因為腦袋上長了三個旋?這太武斷了吧。
結果奶奶什麼也不聽,說不把孩子扔了老娘今晚就上吊。
那討債鬼剛把你爹頂死了,留著,等著她再把你娘你媳婦兒全都克死吧。
那時候的鄉村,不止老輩,我爸那輩人也沒什麼文化,都迷信。
加之奶奶施壓,最後終究是把孩子扔了。
就扔在村外麵的野地裡,數九天,三九四九凍死老狗。
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裹了塊破布,後果可想而知。
轉眼這事兒已經過去二十多年,我奶奶也早就去世。
如今見大丫頭突然找回門來,我爹媽都嚇傻了。
“丫頭,你回來討債了……”
說著兩人還下意識護住我,似乎怕她傷害楊家這根獨苗。
大姐卻笑二老太可愛,說我就是鬼,也是回來孝順您二老的。
親閨女兒哪裡有責怪父母的道理。
話說這生養,到底是生的恩情大,還是養的恩情大呢?
娓娓道來,我們才知道其中詳情。
原來當初大姐被扔在野地裡不久就被人給撿去了。
後來作為童養媳養大,前些年嫁給了那家人的兒子,也就是身邊這位。
話說姐夫長得實在奇怪,尖嘴猴腮,毛毛躁躁的寸頭兒短發,黑裡透著黃,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似的。
大男人,卻穿著東北娘們的那種花坎肩。
大姐說姐夫名叫黃四郎,我本以為他是姓黃,在家排行老四。
其實不然,他是黃家獨子,名兒就叫四郎。
我暗說這名兒起得太沒水準了。
因為黃四郎在我們方言中諧音“黃鼠狼”,那是罵人的話。
爹媽聽到這兒頓時樂了,原來是烏龍一場。
之後便是請進堂屋,抓著手噓寒問暖。
大姐說這些年黃家對她很好,甚至是姐夫主動帶著她回來尋親。
又說黃家是做藥材生意的,家大業大。
家裡要是有什麼困難可千萬彆客氣。
這些年大丫頭沒能在家儘孝,一定要好好補償。
我媽還真張得開嘴。
說這些年家裡日子勉強能過,三天兩頭還能吃頓肉。
唯一憂心的,就是你這不成器的弟弟小天兒。
都二十二了,還沒娶著媳婦兒。
這麼下去不得打一輩子光棍兒呀,老楊家可算是要絕後咯。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我都想罵人了,奈何客人在我不好吭聲。
大姐就安慰她,說二十二不著急,我以後一定幫著張羅。
這時姐夫黃四郎突然笑著說道:“也彆張羅了,咱家曉蝶跟小天兒一年的,不是也還沒找到婆家麼,我看撮合一下挺合適。”
不是說我歧視誰,就我姐夫黃四郎這長相,他的妹子就是捅到天上也絕對好看不到哪兒去。
當然我也不是完全以貌取人,主要是我覺得男人得以事業為主,暫時還不想成家。
我媽卻一臉笑嘻嘻。
“那感情好呀,這親家要是攀上,咱兩家就是親上加親呀。”
又說好事不宜遲,安排我和黃四郎的妹子黃曉蝶明天就見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