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大姐所說,我昨晚喝高了,半夜出去撒了泡尿,回來直接就鑽進了黃曉蝶的屋。
耍流氓,欲行不軌之事,黃曉蝶念著我們馬上就要結婚,又怕讓爹媽知道了收拾我。
所以強忍著沒出聲。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出去呀,待會兒二老來了不扒了你小子的皮。”
人生第一次,平淡如水,甚至連一點細節都回憶不起來,我真的犯錯誤了麼?
回到家腦子一直暈暈乎乎的,我覺得是身體出問題了。
於是下午去了趟鎮上的中藥鋪,想開點藥調理一下。
老中醫給我把了脈,閉著眼睛就說我是腎陽虛。
給開了黨參、金櫻子、白術、淫羊藿,黃精。
抓完藥一看收費單我傻眼了,這點東西要二百五。
老中醫忙跟我解釋,說前麵幾個藥不值錢,主要是這黃精價值堪比人參。
常言道北方有人參,南方有黃精。
而且為了保證“道地”,他這隻用當地的產的上好黃精,專治陽而不舉,舉而不堅,堅而不久。
我說但是你這玩意兒也貴得太離譜了。
“黃精就這個價,你可以去黃家打聽一下。”
我忙問:“黃家?哪個黃家?”
他說;“自然是黃皮溝的黃家,當地就他一家種黃精的,這叫獨行市,你覺得貴去找黃四郎說理去。
早些年這玩意兒倒是便宜……”
鬨了半天原來他是在我老丈人家進的貨,黃四郎是我姐夫,我何必花這冤枉錢。
不過還沒結婚就找老丈人家要黃精補腎,我又有些難以啟齒。
“早些年這玩意兒怎麼就便宜了呢?”
老中醫說道:“獨行市,老黃家開低開高你都得買,可那時候江家還在,兩家搶市場,黃精也就白蘿卜的價。
說起來,江家也真是夠慘的……”
大概在五年前,當地有兩家種藥材的大戶,也就是我老丈人家和中醫說的江家。
當地市場有限,兩家難免有生意上的競爭。
那時候黃家種高品質的黃精為主,江家則主要靠枸杞子之類的小藥材賺錢。
同樣一畝地,黃家的營收是江家的三倍還多。
江家人看了難免眼紅,同樣的地,你黃家能種我江家怎麼就不能種?
於是把其他的藥材荒了,改種黃精。
頭一年確實是賺得不少,老中醫說的捋羊毛也就是那時候,什麼東西一旦多了價就賤。
第二年,江家黃精明顯減產,到第三年,地裡基本上就長不出東西了。
原來黃精這東西雖然金貴,但是“吃土”。
往往是種一年要緩五年,把地養肥了才能再種,否則把地裡的養分吃乾了,彆說種黃精,種苞米都不結果。
江家貪小失大,祖傳的幾十畝地就這麼廢了。
最後為了周轉,把地以極賤的價格賣給競爭對手黃家,還找黃家借了不少錢。
即便如此最後江家也沒緩過來,後來實在走投無路,煮了鍋加砒霜的碴子粥。
一家人囫圇喝了,一起上路。
後有傳言,說是黃家故意把江家人逼死的。
我終是付了那二百五十塊錢,當晚煎了一副喝了,好像也沒啥卵用,腦子還是迷迷糊糊。
至於腎這一塊,我篤定不可能有問題。
夜裡我做了一個怪夢,夢見那個在黃家堂屋偷吃貢品的女人。
她抓著我的手,哭訴著讓我救救她的女兒。
我有些不知所措,她哭著哭著,兩眼流出血淚,嘴裡吐出黑水。
就像是中了毒一樣,在地上扭曲掙紮,那場麵實在驚悚。
也就在這時,我聽到“咯咯咯”一聲雞叫,猛然驚醒。
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漸漸從噩夢中緩過來,心想是張翼德在外麵叫。
話說楊九全的爹媽在幾年前就去世了,村裡念及楊傻子智力有問題,便給他申請了五保戶,另有一份村裡的補貼,夠他勉強生活。
可拿了村裡的錢也不能不乾事兒,城裡人領低保還得做環衛呢。
於是村長給楊九全派了個活兒。
楊九全每晚都帶著貓老大和那隻公雞在村裡巡夜,一晚上三次。
聽到雞叫,我就知道是楊傻子和他三弟張翼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