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毓容看不見的後麵,程慎就連上馬都是被小廝攙扶著才勉強沒摔下來。
馬車繼續朝著顧府行駛,倒是和程慎早早等在府外不同,等半盞茶後眾人到了顧府外竟然還不見顧欽的身影。
站在外麵等候的廖衝遠遠見到公主府車馬就趕緊咳嗽報信,等車馬穩穩停在府外時,坐在一側躺椅上的顧欽才在後麵小廝的攙扶下踉蹌坐出來。
“臣顧欽見過公主。”
“顧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抱恙,若是如此不如此番去殷城便算了,您留在府中好好修養。”宋毓容見男人腿腳不便的模樣心裡有些竊喜。
若是顧欽生病不便前往那他們查案可就方便多了。
但顧欽卻抬手將身側的小廝揮退,側身支著站起來,朝著馬車上的人笑道:“多謝殿下擔心,臣不過是今日晨起一個不查摔了一跤,此時腳有些浮腫並不礙事,隻是兩日不能騎馬而已。”
說罷顧欽有些麵露難色,“隻是這兩日要麻煩公主了,臣一個武夫家中又無女眷,一貫是騎馬騎慣了,一時間也沒馬車可用,不知這兩日能否與公主同乘一車?”
這話說的,宋毓容根本沒法拒絕,顧欽本就是特意前往護送她,若是在車馬上計較未免顯得人過與冷漠,正欲開口答應就被身後的男聲打斷。
“顧大人注意言辭!”
本就對顧欽這段時間言行有氣的程慎可算抓住了他的不當之處,直接斂了神色在街上眾人麵前將顧欽此人登徒子的麵目揭穿。
馬車後的程慎情急之下一夾馬肚子,待到馬到門前又手上狠狠將韁繩一勒,本就不熟練禦馬之術的他這麼短短兩步一來一回的折騰,馬果然就毛了。
還不等他停穩說,身下的馬就原地抬起前腿,狠狠將人顛到了地上。
隨著哎呦一聲,程慎直接一個馬趴摔在了宋毓容與顧欽中間。
剛下過雨的泥地糊了程慎一臉一身,月白的衣袍糊了一片。
斜臥在躺椅上的顧欽隻懶懶朝他撇了一眼,看起來像是處於身體不便,關切的朝人招呼:“程大人你倒是慢點啊,平時一年到頭騎不了兩次馬的人怎麼能這麼搞,本就不常鍛煉要是摔出個好歹怎麼好?”
話說完還不忘朝著身邊小廝們招呼,“快去請郎中來,摔這麼一下可彆留下病根。”
這番直白的奚落就是馬車裡的宋毓容都忍不住拿帕子掩笑,笑過了才差人扶人。
“攬翠快扶大人一把。”
程慎原本當眾抓住顧欽把柄的得意此時煙消雲散,著急起身還被衣袍絆了一下,人摔事小,可偏這位愛麵子的程大人倒地聽見的就是身邊圍觀的百姓小聲的議論。
“哎呦,這連著摔了兩跤,這程大人平日看起來倒是端方仙氣,怎麼身子骨這麼不好啊?”揣著手的攤販掩麵朝著身邊人一邊小聲說,一邊用一種你都懂的表情挑挑眉。
得到了眼神暗示的婦人掩麵輕咳,“畢竟讀書人身子弱些也正常,就是這也太弱了,不知道這身體能不能行哦……”
“男人還是要有些資本的,要不然日子過不好哦,小翠你可得看好了再結婚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情。”說話的婦人抬手懟了下身邊的年輕姑娘,一臉攛掇。
“快彆說了,他看我們這邊呢。”
看熱鬨的眾人聞言四散開來,隻留下最中間的程慎踉蹌起身。
“公主……”程慎似乎還想說什麼,被聞訊趕來的宋郾行先一步打斷。
宋郾行的親王府本就離顧府不遠,就隔著兩三戶,本就等在門前的他聽到周邊百姓議論就先一步過來,果然就趕上了熱鬨。
“程大人你這怎麼摔成這樣?”看著男人一身汙穢,宋郾行一臉擔憂,“不如先去顧大人府中換身衣服,再請個郎中看下?”
“殿下我不礙事——”
“程大人就彆逞強了。”
程慎還想說什麼,就被顧欽讓小廝攙著進去了,擔心他的宋郾行也跟了進去。
顧欽說完朝著馬車中的宋毓容一步步走過去。
男人的這幾步走的十分利落,半分沒有剛才那副受傷難行的模樣。
顧欽依靠在馬車一側,朝著宋毓榮一抬眉。
“殿下可答應與我同乘?”
“……”宋毓榮並未答話,隻是視線朝下落在男人腳上,再意味深長的抬眸,“大人的腳……”
“臣剛才就說了,腳無礙,隻是這幾日想和公主同乘。”
就是被拆穿了男人臉上也絲毫沒有羞愧神色,反而朝著人坦率的抬抬眉。
“安王也乘車,若是大人想坐車可與皇弟同乘。”
“是嗎?”顧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可是剛剛程大人也摔了腳,隻怕也要乘車。”說完還故意朝著一側安王府車馬望去。
“安王的馬車恐怕坐不下三個男人,還是委屈殿下與我一同吧。”
這次不等人拒絕,顧欽直接當著換好衣服走出來的程慎麵前,直接坐進了宋毓容的馬車,還不忘撩開車簾朝著外麵的男人挑釁。
“程大人不如也求求安王乘車吧,此去路遠不擅長騎馬的人就不要逞強了,要是日後途中再墜馬,可是不會摔得這麼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