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船艙內休息的不少商戶船夫都走了出來,在甲板上看著岸邊的煙火。
卻在眾人沉浸在絢爛的煙火中時,原本平穩行駛的客船卻猛地一沉,船身隨著劇烈的撞擊原地挺遲,船身吃水猛地變多,甲板上眾人隻覺得腳下懸浮,隨即狠狠跌在地上!
宋毓容被劇烈的晃動搖得身體不穩,剛要回身抓住船邊欄杆卻被一個緊接著的晃動顛起,半個身子越過船欄,眼見就要朝著水麵撲去。
“殿下小心!”
不待宋毓容呼叫出聲,身後一股巨大的力氣猛地將宋毓容攔腰抱起,耳邊男人熟悉的溫熱呼吸掃過。
等她從險些墜船的暈眩驚懼中晃過來,整個人都被顧欽抱在懷中,而她的一雙手正死死環在男人肩上。
還不等宋毓容從他懷中下來,越過男人肩頭,隻聞蹭蹭幾聲金屬碰撞船體的聲音,隨即就是幾個鐵爪勾住欄杆,幾個歹人猛地躍上。
“抓活口——!”
為首的男人手法極快,視線掃過人群直接鎖定二人,舉起手中砍刀三兩步就朝著人砍來!
閃著寒光的刀刃距離不過咫尺,宋毓容甚至能感受到刀鋒卷起的冷風掃過麵上,她不由得心中一緊。
“小心!”宋毓容抓在男人肩上的手一緊。
抱著她的顧欽動作卻更快,甚至她的話尾音還未落下,隻見舉著刀的男人已經應聲到底,甚至死前一雙眼睛還不甘心的圓睜著。
一把匕首正端正插在他心口,甚至動作太快刀鋒太利,甚至連血都不曾噴湧而出。
相比於男人的慘狀,顧欽卻連身形卻都不曾晃動一分,不過眨眼間就不動聲色的將人了結,甚至還能分神安慰她。
“彆怕。”他的聲音和這幾日來插科打諢時一般無二,就好像他們此時不是麵對幾個歹人,而是閒話家常。
宋毓容緊張的心情都緩和不少,卻也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後麵幾個歹人見狀麵麵相覷,卻是沒躲,大喝一聲朝著顧欽一起紮堆砍來。
“殿下抓穩了,臣要動手了。”顧欽甚至都沒將人放下,隻抬腳將地上死掉的男人一踢,屍體直接淩空而起,朝著幾個人砸去。
這男人不算輕,加之巨大的貫力,將幾個歹人砸得跌在地上,顧欽反手將宋毓容放下,直接將男人的砍刀拎起,迅雷之勢朝著地上幾人的脖頸橫上。
“敢在我的船上行凶殺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男人冷冷一聲震得地上的幾人一抖。
水上流寇多為圖財,顧欽這話雖並未逼問背後主使,但宋毓榮不過瞬間就明白過來。
這船本就人少,一番撞擊後更是四散而逃,剛才慌亂間這幾人不奔著存放錢財的船艙去,而是直接奔著他們而來,這目的不就是顯而易見為了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
宋毓容隻覺得背後衣衫冷汗岑岑,耳邊嗡鳴不止,踉蹌著就往宋郾行的船艙裡去,剛走兩步卻聽到水下呼救。
“救——救我——姐——”
宋毓容猛地撲到圍欄上,隻見水麵不遠處一個少年正起起伏伏,距離有些遠,加上船上一番打鬥甲板兩側燈火全無,本就緊張的她並未看清這人的麵容。
但少年漸微的呼救聲加上那一聲聲姐姐幾乎讓宋毓容瞬間確定水中的人就是宋郾行,王昀此番動作為的不就是殺害她姐弟二人?
眼見少年沉入水中不再露頭,宋毓容也顧不上那麼多,倉皇環顧四周隻見一側甲板上的浮木,直接將它拋下,隨即縱身一躍!
隨著初入水中的刺骨冰涼,宋毓容混沌的大腦被冷的清醒,手臂緊緊抓著浮木朝著少年消失的反向遊去。
“阿郾!你在哪兒?!”
宋毓容自小沿水長大,一貫水性極佳,但此番剛經曆過驚嚇,加之身上幾處磕碰約莫剮蹭到了皮膚,一下水她周身便是劇烈疼痛。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迅速朝著方向遊去,剛到了地方要潛入查看,抓著的浮木卻猛地一沉——
空曠的水麵上,一個屬於男人粗獷的大手自宋毓容身後直接將人束縛,隨即狠狠將人往下墜!
來不及閉氣引發的嗆水讓宋毓容劇烈嗆咳,使勁掙紮卻被死死抓住,墜得越來越深。
宋毓容眼前儘是冰冷的水,無儘的黑暗中,船上星點的燈火逐漸遠去……
麵對絕對懸殊的力量對比,宋毓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越沉越深,四肢猶如被灌了鉛水一般無力,甚至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少女絕望的閉上眼時,那雙片刻前還緊緊束縛的大手卻卸了力。
腰間熟悉的力道讓宋毓容猛地睜開眼——麵前是暈染開的大片血紅,溫熱的血將刺骨的水勻溫,讓原本失溫的宋毓容緩過些許,掙紮著透過血色中模糊的影像,宋毓容看清了麵前的人。
是顧欽。
她剛想拍一拍男人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後腦卻被大力往前一推。
隨著唇邊溫熱的觸感,反應過來的宋毓容下意識掙紮,卻被男人更用力的壓製住。
本就不堪一握的兩個細腕被顧欽單手緊扣,另一手死死牽製住少女的下巴,不容逃避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