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心下一凜,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抬刀格擋。
木枝瞬間貼上刀身,魏長樂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反應過度,正要說話,傅文君已經冷聲道:“還不變招?你不殺敵,敵便殺你,出刀攻過來!”
魏長樂一怔,意識到什麼,手臂用力,一挑木枝,大刀隨之往前斜劈。
他知道傅文君的功夫遠勝自己,這一刀就算全力劈下也不可能傷到美人師傅,但安全為上,也隻是出了三分力,掌握好尺度。
但那木枝就像是黏在了刀身上,大刀劈下,木枝也順勢落下,隨即便見到傅文君不緊不慢,玉腕螺旋般一轉,速度極快,竟讓人產生木枝巻住大刀的錯覺。
魏長樂刀刃距離傅文君還有些距離,傅文君手中木枝一絞,魏長樂便覺得手中刀變成一個奇怪的角度,握在手中異常不對勁,隨即一股力量一帶,手中大刀根本握不住,脫手飛出。
他一時愣在當場。
“有句話叫做大刀看刃,僅僅是刀刃的功夫,便有劈、斬、撩、抹、刺、壓、掛等諸多手段。”傅文君凝視魏長樂道:“但頂尖的劍士,會將一把刀所有部分都當做可施展之處。刀背、刀身、刀萼甚至刀柄,存在著無窮變化,難以儘數。”
魏長樂此時已經是欽佩萬分。
如果說上次在半道拜師,是存了拉攏傅文君為己用的心思,那麼此刻是真正想得到美人師傅的指點。
“我有一套刀法,或許能讓你有所裨益。”傅文君道:“這套刀法是一位高人心血來潮所創,除我之外,也並無其他人知道。”
魏長樂心想美人師傅功夫了得,自然是得到高人傳授,也許她口中的高人就是她的授藝前輩。
“那位高人是劍修,境界很高。”傅文君談及那人之時,眉宇間果然顯出敬畏之色,道:“武道中,武夫和劍修各有所長,難免會對彼此有些不敬之言。那位高人心高氣傲,專門創了這套隻適合武夫所用的刀法。初衷是想這套刀法能在武夫之中流傳,然後讓世人知道,武夫所使的頂尖刀法,恰恰是劍修所創,以此來奚落武夫。”
魏長樂笑道:“那位高人還真是天真爛漫。”
“高人雖然修為莫測高深,但心性確實單純。”傅文君唇角含笑:“這套刀法教授給我之後,高人讓我傳之於世。但過了一夜,便又改了主意,隻說是隨性所創,其中還有小瑕疵,不必公之於世。”
傅文君將這套刀法的緣來告知,魏長樂便知道刀法肯定不簡單,心下振奮,問道:“師傅,這套刀法可有名稱?”
“遊絲!”傅文君道:“高人隨口取了這個名字。”
“遊絲刀法?”魏長樂少不得誇讚道:“好名字,好名字!”
“這套刀法的要點和我上麵所說的那些不同。”傅文君道:“它的要訣是三個字,纏、絞、拉。特彆是第一要訣,天下百般刀法,即使千變萬化,但隻要能做到纏字訣,便可將之掌控。而纏字訣最害怕的是力道太弱,容易被對方震脫,但武夫修的就是力道,你修煉的獅罡更是純剛之力,所以這套刀法正好適合你。”
魏長樂歡喜不已,合不攏嘴:“師傅,我就是這套刀法的天命人!”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傅文君道:“你若不急著回去,今晚就留在這裡。夜裡我將這套刀法的要領傳授給你,你掌握之後,日後再慢慢修習,真要遇到危險,這套刀法或能幫你轉危為安。”
彘奴和老魏古來到歸雲莊,倒是真的被視為貴客。
雖然飯菜簡單,卻量大管飽。
而且潘信還讓人拿出了莊子自己釀造的烈酒,這讓老魏古歡喜不已,隻是知曉歸雲莊並不寬裕,飲到七分醉就不好意思再飲下去。
彘奴卻是時不時地出門張望,瞧瞧魏長樂是否出門準備回城。
一開始還見到魏長樂在院子裡耍刀,後來進屋跟著傅文君進屋後,屋門一直關閉,到天黑的時候,也不曾打開。
“看來今天大人是不能回去了。”潘信回莊處理好一些事情好,也做了跟隨魏長樂回城的準備,但到了天黑也不見魏長樂出來,而且風雪似乎更大,便向彘奴道:“夜裡風雪大,雖然隻是二十多裡地,但走起來特彆緩慢,半夜也不定能回城。”
雖然知道傅文君是二爺的師傅,如今還是盟友關係,但彘奴內心還是有些掛念,忍不住道:“二爺在屋裡做什麼?為何這麼久都沒有出來?”
他腦中自然不會有什麼齷齪猜疑,隻是覺得那扇門關了一下午,二爺始終不曾露麵,實在有些奇怪,也讓他頗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