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扭頭對徒弟們道,“準備乾活!”
王小虎和狗剩立刻端來了一盆盆漆黑的水,擺在窯前。
張震道,“王哥,離著窯溫降下來還有一會兒,你去歇著,我一會兒叫你。”
王學峰緩緩搖頭,“不行,我得親眼看著,我不放心啊!”
此刻他那雙紅腫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和淚水,看著十分嚇人。
多日沒睡,身形搖搖欲墜,可他卻依然堅持,這就是匠心。
時間一分分過去,張震伸手試了試溫度,點頭道,“差不多了。”
王學峰立刻搶過一把長長的鐵杆子,伸進了窯門,向外勾出一隻黑漆漆的桶。
這東西就是裝瓷器的匣缽,這是為了避免火焰直接燒瓷器表麵而發明的工具,可見古人為了這種藝術品廢了多少心思。
王小虎和狗剩他們也開始向外小心翼翼地勾取,不一會兒一隻隻匣缽擺滿了地上。
王學峰看了眼窯內還剩下的匣缽,轉身用顫抖的手,打開了第一隻。
“哎啊,碎了,碎了!”
張震瞥了一眼裡麵的碎瓷片子,麵無表情地喊道,“繼續開。”
片刻間這些匣缽都被打開,每當打開一隻,王學峰都傷心一番。
隨著時間推移,地麵上的碎瓷片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都碎了啊!”王學峰哀嚎一聲如喪考妣。
他不顧彆人阻攔,直接衝進了窯內,忍著高溫搬出一隻匣缽,打開之後,雙腿發軟坐在了地上。
好半晌才哈哈大笑起來,“成了,終於成了,快點,快點浸墨!”
他掙紮著站起,雙手顫抖著從匣缽中拿出一件釉色青黃,布滿細小裂紋的瓷盤。
他翻轉瓷盤,將底上點著的墊餅掰掉,將瓷盤輕輕放進了那盆黑色水之中。
喀拉一聲,瓷器碎裂。
王學峰這次竟然堅持住了,繼續往外拿,繼續往水裡放。
王小虎和狗剩也上前,搬出另外一隻匣缽,如此操作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窯內的匣缽全都搬了出來。
那幾個黑色盆裡,還完好的瓷器隻剩下了七八件。
王學峰撈出一件,用衣服擦拭乾淨,緩緩遞給了張震,“老板,您上眼!”
那些瓷器之上細密或粗狂的裂紋之中,此刻竟然呈現出了淡淡黑色,還有一些是淡金色,還有的開片之上透出了如同血液的紅色。
這些紋路和開片形狀各異,交相輝映,呈現出一種殘缺破敗的異樣美。
張震沉聲道,“金絲鐵線鱔魚血,我們成功複刻了八百多年前的哥窯開片!”
王學峰突然大哭起來,“成了,成了,真成了,列祖列宗保佑啊。”
張震揮手道,“繼續,我感覺這次還能剩下不少好東西!”
此刻天空漸漸亮了,一縷曙光照耀下來,正照在一隻剛剛打開的匣缽之中。
一抹令人欣喜的淡灰綠色,在陽光之下散發出了誘人的光澤。
張震低吼道,“雨過天晴雲破處!”
沒錯這就是北宋五大官窯之首的汝窯。
王學峰得到瑪瑙之後,幾經辛苦,終於複刻出了汝窯,和其它的五大官窯。
不過此刻的瓷器都還嘎嘎新呢,想讓它們變成真正的北宋瓷器,還得需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才行。
這些就要靠張震來大顯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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