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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垂下眼,目光掠過雪白,停留在那顆細小的紅痣上。
經過剛剛一番掙紮,薑稚魚腳上的羅襪已然半褪不褪,從裙擺處露出一截白嫩瑩潔的足腕。
腳腕內踝處綴有一點殷紅,宛如雪中紅梅,隨著掙紮的動作時隱時現,驟然沁出靡靡豔色,撩人心魂。
男人移開目光,慢慢開了口:“我想,你以後討厭我的機會,應該還會有很多,不差這一次兩次。”
“可今日是我們的成婚大典,魚魚為什麼想要到處亂跑,”
他鬆開了手,指尖觸著她被蔻丹染紅的甲片,順勢而上撫摸而去,“是以為我不會生氣嗎?”
刺骨的寒意引得稚魚腳背弓起,往上顫了顫,想用另一隻腳踹他,卻被人牢牢握住足弓控在掌心。
冰涼的指腹帶了點惡劣的性質按了按那粒紅痣,緩慢地輕撚著。
直到潔白的皮肉宛如胭脂入水般彌漫開奇異冶豔的緋紅後,才鬆開手細致地替她套上羅襪。
等將那抹豔色壓下後,男人目光落在那張充滿怨恨與畏懼的臉上,低眉斂目道:“還是因為人多,覺得害怕?”
“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周全,”
他口中說著歉意之詞,聲調裡卻帶著漫不經心的涼薄,“魚魚膽子一向都很小的。”
“不過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了,”
說到這裡他語氣一緩,聲音變得溫柔繾綣了起來,“魚魚喜歡嗎?”
“你說什麼?”
並非是薑稚魚多想,而是以她過往的了解,這句話不可能如他所說的那般簡單,再結合不久前才碰觸到的滿手黏膩……
薑稚魚一下呆住了,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細白的手指拚命抓緊了他的臂膀,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去:“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男人掃了一眼薑稚魚腕上的蘭鈴,輕輕笑了一聲:“魚魚是明知故問還是沒聽明白?”
他慢慢伏低身子,更加湊近薑稚魚,貼著她的耳朵不緊不慢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不會再有賓客了,因為他們都死了,這下,聽懂了麼?”
男人語帶惋惜,但莫名的,就會讓人感到其中極其細微的、難以捉摸與察覺的淡淡愉悅。
薑稚魚神情恍惚,眼睫緊張不安地飛速顫動著,杏眸中盛著無儘的驚惶與哀色。
良久,她才顫抖著嗓音,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輕聲問道:“都死了,為什麼……”
“你不聽話總是惹我生氣,我心情會不好。”
“這原本是一場喜宴的,”
他斂了笑意,表情和聲調一如既往地平淡,隻靜靜看著她,“若你不亂跑,他們會活得好好的。”
“除了我,沒人能護你,你早該聽話一點。”
男人伸手將她額前被淚水浸濕的發絲挽向耳後,低下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眉心。
雖然在極力克製,但仍忍不住露出一點刻薄來:“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
滾燙的淚水如珍珠般一顆一顆不斷從少女眼眶中湧出,像一尾擱淺的鮫人,氳生出一種令人心驚的稚弱美感。
薑稚魚嘴角微微抖動一下,扯出一個幾近於無的弧度:“你想要我愧疚自責,對嗎?”
她拽著男人胸前的衣襟,半直起身,明明是一雙渾濁如死水的眸子,卻被霞光映得那般絢麗動人。
眼裡是憎恨,是痛苦,是屈辱,是不甘,像蹚過汩汩不絕的幽暗長河卻依舊永燃不滅的焰火。
那樣的耀眼,囊儘了坤輿乾象,卻獨獨沒有他。
“我不會,因為——”
她一字一句,堅定不移:“你才是那個最該死、最該被千刀萬剮的罪人!”
紛紛揚揚的雪粒子落了下來,是入了三冬的第一場雪,漫天匝地,繞過細白的脖頸吻上少女的唇角,又輕又柔,最後,融成一滴細小的水珠。
男人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沒有再說話,冰涼的指腹劃過濕潤的臉龐停在薑稚魚緊抿發顫的唇上,慢條斯理地揉著她的唇珠。
那雙手生得極好,骨節如玉,清臒修長,如同上好的白瓷,精致漂亮。
勁瘦冷白的腕上是淡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約隱約現,蜿蜒而清晰,透著幾分雪覆蒼山獨枝寒梅的雅致與冷淡。
然而此刻,卻做著這般堪稱下流不堪的舉動。
或許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男人指尖的力氣有些大,薑稚魚慘白的唇上慢慢浮起了血色。
見他這般欺辱自己,積攢已久的委屈和怨恨在此刻占據了上風,薑稚魚情緒崩潰,忍不住狠狠咬了他一口。
似乎是感覺不到疼痛,男人眉目不動,安安靜靜看著她,任由她發泄,過了一會才扣住她的下顎,稍稍使力將濕漉漉的手指從她口中抽出。
潔白如玉的指腹上已然多了個月牙般的齒痕,此時正慢慢往外沁出殷紅的血珠。
他撇了一眼,渾不在意地將血當做女兒家的口脂抹在她的唇上:“唇脂都掉沒了。”
這一次,薑稚魚沒有躲,卻像瘋了一般拚命去抓他的臉,男人錮住她的手輕輕摩挲。
“今日大婚,破相了,會不吉利。”
不吉利?
難道殺人吉利?
見血吉利?
淚水已然蔓延到眼眶,薑稚魚笑了一下,手鬆了力從他肩膀上滑下來,語調發顫:“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她從沒有一刻像這般既怨又恨,怨自己識人不清,恨自己無能無力。
“嗯,我是。”
男人看了薑稚魚一眼,倒也不反駁,像是並未把她的言語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