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牿這一劍刺中陰麗華腹部,卻被陰麗華運勁夾住,然後陰麗華揮劍刺令牿,逼他棄劍後退。
金榮順急忙上前扶住自己的妻子,卻不敢輕易拔出那插入陰麗華腹中的長劍。
安月華躺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呼喊:“殺死他們,快殺死他們!”
令牿失去了佩劍,神色有些尷尬,聽到安月華的喊叫,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惱怒。
他轉頭對安月華嗬斥道:“安導,叫這麼大聲乾嘛?”
這句話的語氣有些曖昧,引得四個屬下一陣哄笑。
“笑什麼笑!四個人攔一個都攔不住,還搞成這樣!”
“令正,這位劍術委實厲害,她因你將她老公弄成那樣,定是要拚命的,我們如何攔得住啊。”
一名屬下辯解道。
“對啊,令正,若換成是你或許還能攔住。”
另一名屬下附和道。
令牿凝視著金榮順和陰麗華,心中糾結萬分。
東司與西聯會,一東一西,平日裡並無太多交集。自己實在沒有必要殺了他們。但在戰場上,生死搏殺,局勢瞬息萬變,誰又能有十足的把握控製局麵呢?
若他此刻不殺金榮順,金榮順便可能成為他的致命威脅。戰場上刀槍無眼,生死相搏之際,容不得有絲毫留手。
現在這局麵,陰麗華腹部中劍,傷勢嚴重,生命垂危,他自己下的手自己當然知道輕重,陰麗華必死無疑。
接下來怎麼辦,他有些猶豫。
對麵的金榮順緊緊抱著妻子,淚如泉湧,“麗華,你怎麼這麼傻?好好跟著完顏家不好嗎?為何要追著我出來。”
陰麗華嘴角滲著鮮血,卻露出溫柔的笑容,“老金,我們說好的,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要來綿州,我便跟著你來綿州。今日這般危險,我怎能讓你獨自麵對。”
金榮順心如刀絞,痛苦萬分,“我錯了,麗華。我不該為了一己之私,拖你來這綿州。你若留在中劍,必定會有更好的發展。”
安月華大聲嘲笑道:“陰麗華,你這個蠢貨,你本可以加入光和派,卻為了金榮順放棄如此良機,如今連性命都難保,你後悔吧,哈哈。”
陰麗華卻不理會他,隻是深情地望著自己的丈夫。
金榮順泣不成聲,“麗華,對不起,對不起……”
陰麗華輕輕搖頭,對金榮順說:“老金,我從未後悔過。”
“我想江南了啊。”她柔聲低語,宛如呢喃。
然後,她輕聲哼起了一首江南小調,
“一人後來過江南,煙雨鎖惆悵”,
“聽得烏篷輕搖槳,竟不知所想”,
......
“人間一場煙火,你曾盛開過”,
......
“江南花已凋落,怎堪再斟酌”,
“可憐良辰無多,竟似無人說”,
......
這首曲子曲調優美,婉轉悠揚,在此時此景下,更是淒美動人,令人心碎。
令牿和安月華這兩個敵人,也不禁沉浸其中,靜靜聆聽,不想破壞這個意境。
許晉元旁邊的馬晴晴,卻已泣不成聲。唉,小孩子就是容易動情緒。
令牿冷然高呼:“哪位朋友在此窺視,何不出來一見。”
許晉元輕按馬晴晴,迅速抹去眼角的一滴淚珠,手執長劍,跨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