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黑衣劍手是個有著臥蠶眉的中年人,他走過來抱拳詢問:
“在下洄州沈二,不知道閣下是洄州城哪家公子,月夜出遊,這麼有興致?”
看來他是把許晉元當成了洄州城的公子哥了,這也很正常,綿州的公子,沒有路引是無法跑到洄州來的,大夏對戶籍管理非常嚴格,一般人沒有路引,僧人沒有度牒,想在各州正常走動,難度較大。
許晉元笑笑,自己一開口對方就會知道自己沒有洄州口音,自然不用假冒洄州公子了,直言說道:
“在下綿州人氏,姓許,路過虎牙嶺山神廟,聞聽到高僧誦經聲,不勝之喜,特來一會,不知朋友可認識僧人。”
這下雙方都初步做了交代,沈二沒想到對方居然不是因為打鬥而來的,而是因為對和尚念經感興趣,這當然也不儘是真話,但至少不至於立馬撕破臉。
看到此前守門的兩個屬下狼狽的持劍走進來,上前問了問,得知兩人一回合就被打飛了,身上有些皮肉擦傷,既沒有劍傷也沒有內傷,也就舒了口氣。他們現在正在抓捕正主,倒也不想得罪這綿州來的公子哥。
考慮一二,沈二又走到許晉元轎前,拿出一張紙,展示給許晉元看。
這是大夏軍方開的正式賞金令,寫明持令人,有權捕捉魔族和蠻族人口,成功還可以獲得賞金。
蠻族在西南,特指秦隴山脈深處的彝族和苗族等少數民族。如果在東部與南部,特指夷族等少數民族。北部蒙族、金族,西北部黨項之患已平,不複有蠻族稱謂了。
許晉元認真看了看,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軍方的賞金令,畢竟前世雖然知道,但也沒有接觸過這麼底層的賞金獵人。
他看完點點頭,問道:
“原來秋夜海棠是擁有正式賞金令的,那你們圍著的兩個人,也是你們的獵物了。”
沈二聽到許晉元直接揭露他們的身份,看來也是對自己門派有了解的,又看許晉元等人氣度不凡,也許家裡的生意還和自己劍派有關係。因此謹慎的說道:
“正是,這兩人其中的女孩子,本來就是我們的獵物,但被她的同夥救了出來,被我們發現後追索於此。不過他們實力不錯,我們拿下還要費些功夫。”
看到許晉元點頭,他放下心來,最怕的就是這公子哥來個英雄救美,要橫插一杠子,自己這邊雖然人多,但對方能一照麵就打翻自己兩個明勁屬下,自己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了。
許晉元點頭,說道:
“你們做你們的事,我們走了這麼長時間,也累了,就暫且休息一下,等你們辦好事,我再去請教和尚經文。”
沈二麵露疑色,他是想讓對方直接走人最好,現在許晉元居然還要留下來,而且和那個小和尚一起,讓他有點拿不準,這小和尚一直念經,已經令人煩躁了,現在居然又多了許晉元一行,更令人不安。
他開口說道:
“許公子,既然知道我們是秋夜海棠,我等辦事還是比較私密的,不如我請這位小大師出去,你們在廟外就著夜色詳談,如何?”
許晉元看著他笑笑,不語,胖哥已經執劍走到沈二麵前,大剌剌的罵道:
“滾開點,不要妨礙我家公子雅興,我們怎麼做事,需要你安排嗎?”
沈二臉色一變,他縱橫江湖數十載,知道他身份的人,就算看不起他,也不敢對他如此嗬斥,現在居然被一個少年轎夫羞辱,讓他頓生怒意。
可此前被胖哥一劍砍飛的黑衣劍手,連忙上前,到他耳邊耳語幾句,他的怒意慢慢削減,麵露冷笑,說道:
“如此也好,請許公子一行到右殿休息吧,正好聽聽經,也看看我們秋夜海棠是否有本事,拿下逃犯。”
許晉元此時才開了口,說道:
“好!”
這邊剛談好,門口章小姐帶著兩個護衛進來了,他們是在山神廟外安置好了自己馬匹,稍微慢了一點,此時進來,正發現了在念經的道衍和尚。
章小姐開心的和道衍打招呼,說道:
“道衍,我在山下經過,發現有人誦經,聽來特彆熟稔,果然是你。”
道衍看到章小姐,也非常開心,看來兩人的確是朋友,在這荒山野嶺碰到,的確是緣分,道衍唱了一個佛號:
“阿彌陀佛,郜小姐,沒想到三月一彆,今日竟能在洄州山神廟碰到,您真是與我佛有緣。”
章小姐聽他爆了自己姓氏,仍然試圖遮掩,對他說:“道衍和尚,我本姓章,你叫我章小姐才對。還有,我隻是和你以音樂結緣,你可彆把我佛拿出來啊。”
道衍笑笑,說道:“章小姐與我以音律會友,焉知不是我佛的安排?”
章小姐無語,想到剛才許晉元的小號與道衍的誦經合奏的很好,立刻說道:
“道衍,你說巧不巧,我上山時遇到這位許公子,他不僅對小號非常嫻熟,對你的經文也很熟悉,剛才和你合奏,居然也能達到至善之境,我發現了這個模式完全可以商業化,你以後要不要上台,和我一起演出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咳,這位章小姐,被道衍爆出了姓郜,現在又自承自家是做演出的,再加上聲線特殊,其真實身份可謂呼之欲出了。
對許晉元來說,對她更深層次的身份,那也是了如指掌,比如,她為什麼說自己姓章。
此時場中,舞女連聲斥喝,居然抓到機會連傷兩名黑衣劍手,她還想擴大戰果,卻被其餘六名黑衣劍手奮起圍攻,同時沈二此時也是不再猶豫,直接加入圍攻。
沈二無疑是明勁巔峰的修為,他的劍術,從許晉元的角度,看出是得了秋夜海棠的真傳,比此前所有遇到的秋夜海棠劍手都要用的好,很隨意的一劍,就能看到海棠花開的玄奧,這不僅僅是劍術到位,體術也是如火純青了。
這一劍直接攻擊舞女右肋的空檔,搶在她回氣的瞬間,時機把握非常準確,果然是老資格劍手。
舞女遇險,旁邊的青衣劍手舍身相救,於是他的胸腹之上又中了一劍,鮮血飆出,滿堂都是血腥味。
舞女飛快把他護於劍下,這個青衣劍手氣喘籲籲的說:
“小姐,突圍走吧,咱們打不過了。”
他這麼說,看來剛才這一劍傷的極重。
他此前雖然中了好幾劍,但以他修習的功法和所經受的訓練,並沒有喪失戰鬥力,因此一直不吭聲,配合舞女的攻擊,這次舞女找到機會接連重傷兩個黑衣劍手,但沒想到對方的頭領也找到機會殺傷了青衣劍手。
沈二嘿嘿獰笑,他其實一直在找機會,剛才好不容易用兩個手下的重傷換來了舞女的破綻,雖然沒有製服舞女,但也重傷了青衣劍手,這下距離成功抓捕又近了一步,他說道:
“靜葉香,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吧,你從綿州跑到這兒來,離你老家越來越遠,你以為能逃出我們的天羅地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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