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時,溫梅去看祖母時,沒一會又忍不住哭著跑了出來。
溫淮知有些擔心祖母感到難過,正欲進去探視,卻被川竹攔下。
“我去吧。你也要給自己一些休息時間。”時綰眠端著熬好的湯藥,對著溫淮知輕柔一笑。
他們是從小便相互扶持的一家人,如今遭此變故,彼此相見不免觸景生情,說不難過都是假的。
此時他可代為前往,去給祖母說一些其他的事轉移注意。
溫淮知看著川竹溫柔的神情,內心也感覺到平靜許多。
川竹一直都是在默默付出,其實她一直都在悄無聲息的陪伴著自己,去安撫其他人,去熬湯藥。
她也了解自己的性情,所以從不多問。
“謝謝你,川竹。”溫淮知低頭,眉目溫柔。
時綰眠伸手輕輕揉了一下他的頭,語含寵溺:“我們之間,何須客氣。”說罷,轉身推門而入。
“祖母,喝藥啦。”時綰眠一如既往,言語輕快。
她在祖母身畔落座,小心翼翼舀起一口湯藥,吹了數下:"些許苦澀,不過沒關係,川竹給祖母備了些糕點。"
祖母本來因為方才溫梅悲痛大哭,內心有些難過,但是看到眼前的川竹,就感覺她像是小太陽一樣,一直給人一種愉悅和溫暖感。
很快祖母也被轉移注意力,飲下藥湯,又吃下幾口點心,笑道:“也就川竹把祖母當小孩啦。”
時綰眠笑了笑,邊喂祖母喝湯藥,邊給祖母說一些最近的趣事,祖母聽著聽著也笑了起來。
待祖母睡下後,時綰眠輕輕地幫祖母把脈,神色凝重。
今日大夫所言無有差池,這確實已經到無藥可醫。按理來說,祖母能活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時綰眠回到房中後,看了眼今日大夫開具的藥方。
其實這藥方並無任何不妥,但宮中太醫有更為精妙的方子,再多加入幾味藥材便可,不過那幾味藥材采摘也實屬不易,不知道能否尋得。
這些時日,時綰眠和溫梅一起在家中照顧祖母,每當空閒時,時綰眠會到偏遠山處去尋找那幾味藥材。
好巧不巧,有一日,時綰眠就尋到了一處。
她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些藥材的數量足夠一月之餘。然而,此藥極其珍稀,采摘間須格外謹慎,稍有不慎,恐傷及藥性。
於是,采摘時,時綰眠的動作不禁慢了幾分。
等快采摘完之後,發現天色漸漸暗下來,風聲漸大,寒意襲來,烏雲密布,像是要下大雨。
她不禁加快手上的速度,因為這些藥材若是一旦采摘,便沾不得水,相反,還要置於陽光下暴曬。
見雨水開始滴落,時綰眠也顧不得其他,立馬就起身往附近的小山洞內走去。
她坐在山洞中,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在遊牧的時候,她和兄長們一起騎馬到深山裡玩,有一次也是下很大的雨,那時他們一同飲酒歌唱,說笑嬉戲。
“川竹!川竹!”不遠處隱隱傳來一聲聲著急的呼喚聲。
時綰眠本來想的入神,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方才抬眼看向前方。
發現溫淮知一襲黑衣,手執一把木傘,身後還背著往日裝細木用的籮筐。
可能是過於著急,手臂兩側的衣裳全被雨水打濕。
“我在這裡!”時綰眠起身,朝著溫淮知招招手,看著男子本來微微緊皺的雙眉在看到自己後才麵露笑意。
她也在好奇為何溫淮知會突然尋了過來。
正當她準備走出山洞時,溫淮知卻突然喊道:“等等!”
時綰眠停住腳步,順著溫淮知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山洞口前麵堆疊著一些樹枝還有很多的綠葉。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不會看到有一條綠色的蛇藏於葉子間,正悠悠吐信,盯視少女。
時綰眠正想說什麼時,卻見溫淮知拿起一塊小石子,矯捷地擲向蛇頭。
石子應聲而擊,蛇頓感威脅,迅速轉首,瞪視向男子。
溫淮知慢慢蹲下身子,將手中木傘和麻袋擱置一旁,眼神警惕地注視著那條青蛇。
蛇感受到危機,全身抬起,張口露牙,發出低沉的嘶吼。
時綰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男子突然快速出手,然後青蛇也不甘落後,整個身子朝著男子狠狠咬去.....
“溫淮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