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綰眠心中一驚,剛要出聲,隻見溫淮知突然發力,左手猛地按住蛇頭,蛇痛苦地扭動著身子,試圖逃脫,卻終於難逃男子的鉗製。
“.....”
時綰眠有點不敢相信眼前她看到的這一幕,溫淮知他居然...
徒手抓蛇?
而且瞧他的動作乾淨利索且快準狠,不像是第一次抓的樣子。
“川竹,你且在此稍等我一會。”溫淮知聲音依舊如往日般溫潤。
隨後他走到自己的籮筐裡取出平日用的一柄小斧,快步走向洞後。
時綰眠雖然看不到溫淮知在做什麼,但是耳畔回響著一聲聲砸地聲,隨後又是斧柄砍砸的聲響。
沒過多久,溫淮知便回來了。
他的衣衫已被雨水浸濕,此時衣服不像往日般寬鬆,而是緊貼著他的身體,健碩而又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
隻見他慢條斯理地背起竹筐,隨後拿起一旁的木傘,這才走向川竹,溫聲道:“走吧。”
時綰眠點點頭,在走出去的一瞬間還是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隻不過味道很快又被雨水衝散開。
她想了想,還是有些擔憂地說道:“以後不要在這般冒險了,很危險的。”
溫淮知點點頭,眼含歉意,柔聲道:“抱歉。這是竹葉青,有劇毒。我擔心它會傷到你,才莽撞了些。”
“你還知道這是什麼蛇?”時綰眠頗感詫異。
雖然小的時候她和師父一起學了很多,但大多數都是草藥類型的,至於用毒,師父隻教了她一些簡單的,以及一個秘籍。
倘若她還想學什麼,就必須和師父一起走。所以從未涉獵過有關毒蛇的內容,平日裡也沒有太多機會接觸,便不太注意這些區分。
“嗯。”溫淮知把傘往川竹的方向多移了些,看到女子未被淋濕後,才繼續開口道:“我小的時候被蛇咬過。那時候家中沒什麼銀兩,便欠了很多給我治病,不過好在當時咬我的蛇沒什麼毒。”
“來到這些深山裡,有時候遇到蛇也是在所難免的。於是治好病後,我就用很厚的葉子把自己層層包住,有時候還會去撿一些彆人不要的衣物....”
溫淮知輕輕看向旁邊的少女,看到她認真傾聽的模樣,眼裡越發溫柔:“我把自己儘可能包的讓蛇幾乎咬不動我。然後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我便開始觀察研究這些蛇類。隻不過有一日太熱了,三伏天,把自己熱暈了過去。”
想到這裡,男子輕輕笑著。
許是雨水把他發絲淋濕的緣故,亦或者他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他嘴角含笑,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徒增幾分魅惑。
“雖然此法很安全,但畢竟過於笨重,無法更進一步地靈活觀察,行動便會慢很多。不過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慢慢也就掌握些訣竅了。”
“有時候我還會觀察彆人抓回來的蛇。今日遇到的竹葉青還好,若是遇到比較巨型的蟒蛇類,那會棘手很多。”
“.....”
一直以來,時綰眠都覺得溫淮知性格溫潤,但她覺得自己好像判斷錯了。
不可否認,在他抓蛇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無意間透露出狠戾和興奮,與往日的他完全不同,仿佛那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麵。
她甚至可以猜到,溫淮知這麼做,不僅僅隻是因為擔心被蛇咬。
他更偏向於在成長的過程中,要是遇到致命的困難,如果這個困難無法把他殺了,那麼他就會進入到一種徹底去征服這種困難的狀態,並且是悄無聲息的,要麼不出手,要麼一出手勢必要將之徹底毀滅。
他好像對些許事物上容易有偏執,是因為以前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嗎?
時綰眠看向溫淮知,想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會有這種狀態吧。
想來想去,她突然覺得眼前的溫淮知有些陌生,也不知道該說這種偏執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想想,一條無毒的蛇咬了他一口後,他就去把蛇類研究得滴水不漏....
這般執著,還真叫人難以琢磨。
見川竹沒有說話,溫淮知便主動找話題:“你今日怎麼會來這裡?”
“噢,大夫說有幾味藥材買不到,但是療效特彆好,今日我看著眼熟就想拿回來詢問大夫。”
時綰眠很快回過神,然後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溫淮知停住腳步,看向川竹,他抿抿唇,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下次,可不可以...也把我帶在身邊?”
他知道川竹也會有自己想做的事,可他不知為何,他總想呆在川竹的身邊。
每次回來看不到她後,他其實會偷偷地去猜測她會去哪裡,也會多有留意。
少女聽著他小心翼翼地詢問,便也點點頭,沒有過多的追究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