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兔閱讀【sto.ist】第一時間更新《小郎君又吃悶醋了》最新章節。
他步入殿內,簡單行禮後落座。
"全都退下。"時綰眠輕聲吩咐。
"是。"侍女們齊齊行禮,魚貫而出。
"淮樂公主應該不是如此小氣之..."裴洲池方欲開口,卻被時綰眠打斷。
女子垂眸,怔忪道:“本公主今日去見父皇時,還是被拒之門外。”
時綰眠看著裴洲池,見他神色一顫,便試探道:“你同父皇一起作戰,可知曉一些什麼?”
裴洲池神色飄忽不定,似有千言萬語欲說又止。
他咬了咬牙,終究還是開了口:"我不知道。這些隻是我的猜測。"
"當時除了皇上中了對方的暗箭以外,營中也有一些人中了此毒。體格不好且沒有及時醫治的,直接就當場暴斃。可...."
裴洲池話到嘴邊又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隱憂。
"可什麼?你但說無妨。"時綰眠神色擔憂,玉手不自覺地握住裴洲池的手,指尖微涼,卻透著幾分溫度。
裴洲池一拳緊握,硬著頭皮道:"可無論如何,中了這些毒的人....一月之內,無一生還。"他的聲音低沉,仿佛壓抑著無儘的沉重。
"所以我心中有個猜測,可這個猜測實在過於膽大,我覺得沈國公應該不敢如此。"裴洲池一想到心中的猜測,心裡還是會一顫,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嗬,他沈複有什麼不敢的。"時綰眠冷聲道,眸中寒意乍現。
隨後她鬆開握著裴洲池的手:"當年我墜落懸崖,亦是他的所作所為。"
"什麼?!他居然想謀害公主?"裴洲池瞳孔驟然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時綰眠。
可轉念一想,那段時日朝中關係緊張,加上自己也接觸過沈國公,對他的性子也有一些了解,這件事似乎也不是全無可能。
時綰眠看著裴洲池毫無掩飾的氣憤,她深知,裴家雖根基不穩,卻世代一心為國,以保家衛國、戰死沙場為榮。
此刻裴洲池的反應,無疑印證了她的判斷。
她過往雖與裴洲池有一些過節,可客觀上來評價,裴洲池看起來雖紈絝,其心卻是正氣凜然,裴家尤為重視風骨。
"你可能不知曉,之前的一場戰役,我們本來是可以獲勝,可那沈複卻是一意孤行。"
裴洲池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我也隻是就事論事,可他卻覺得我在針對他一般。此人看似穩重成熟,其心卻是狹小無比,家國之事豈可當玩笑。"
他越說越氣憤,聲音中透著難以掩飾的怒意。
"這麼一看,確實他沈複是沒有什麼不敢做的。我有些擔心,皇上或許已經....."
時綰眠輕撫衣袖,緩緩道:"父皇十有八九應該是出事了,不然那二分兵權不可能這麼快就流經他手。"
語罷,裴洲池拍案而起,怒斥道:"簡直無法無天!我們應該要立刻聯合其他大臣,稟明此事,然後將沈複捉拿!"
"裴三郎還是心急了些。"
裴洲池聽罷,再看向時綰眠心不在焉的樣子,頓時有股無名火湧上心頭:"末將急?那可是中原的國君!公主的生父!公主如此無動於衷,也未免太過冷血無情。"
時綰眠並未因裴洲池的諷刺而動怒,反而繼續分析道:"如今沈複手握兵權三分。平國公府與他交好。踐國公府不喜拉幫結派,一般沒有足夠的證據,踐國公是不會貿然出手的。本公主就算再急,那又能如何?"
“他沈複之所以這段時日能這麼安穩,無非是有更重要的事還要去做。”時綰眠麵色一冷,她幾乎能猜到沈複究竟想要什麼
沈複渴望一個傀儡皇帝,既能賜予他至高無上的權力,又能成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意圖利用平國公府一同將踐國公府拉下馬,隨後再奪取裴洲池的兵權。
待到那時,沈複手握重權,哥哥這個傀儡皇帝的存在與否,都將失去意義。
屆時,沈複再不必忌憚平國公府的反噬,大可將四皇子推上寶座,以此來牽製平國公府。
若是再往深處去想,以他沈複那野心勃勃的本性,甚至可以....
想到此處,時綰眠羽睫輕顫,她看向裴洲池,繼續說道:“如今我們都是在同一條船上。太子一旦敗下,下一個他們要除去的便是裴國公府。”
裴洲池聞言,神色驟然一暗。
"不妨告訴你,沈複手腕被重創,日後再無可能重返戰場。這也是他這麼急便要送沈家四郎去戰場的原因。"
時綰眠內心一沉,這沈複也是心狠,為了握權,竟把自己小兒子往戰場上趕。
沈複的嫡長子戰死沙場,沈二是個紈絝子弟,整日遊手好閒。沈三雖習武,卻資質平平,難成大器。
也就沈四,天賦過人,可惜年齡尚小。
裴洲池也知道,近日來營中內選,沈四直接被內定,無需經過比試。
現在就等著他生辰一過,年滿十四之後,就直接送往軍營。
“日後遊牧會來訪中原,在此關鍵時刻,你需在邊關抵禦外寇。本公主會借此良機,讓太子殿下逐步提拔你,給予你升官封爵。我們要慢慢地分掉一部分沈複的兵權。他沈複為了不讓遊牧察覺端倪,在兵權分得不多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強加反對。”
她眸光流轉,繼續道:"此舉隻是為了讓日後沈四去到邊關時,不會讓你直接被他壓下一頭。你大可放心,此事皆由我一人籌謀。沈複不會因此覺得裴國公府要與沈國公府決裂,日後即使是太子敗了,裴國公府也能從中抽身。你隻需專心做好這件事便好。"
裴洲池看著跪坐的時綰眠,隻見她坐姿端正,麵色平穩。
世人皆傳淮樂公主隻知吃喝玩樂,貪圖美色,可隻有他知曉,在邊關之時,她一箭驚人,策馬揚鞭,無數個日日夜夜,她都一直在苦讀詩書。
他心中湧起反駁之意,想說自己並非那貪生怕死之人。
可轉念一想,他已不單單是自己,而是整個裴國公府的依托,牽一發而動全身,如若拿整個裴國公府去賭,他確實賭不起。
而時綰眠似乎洞悉他心中所想,未讓他完全表態,甚至連他的退路都給想好了。
"這些日子,本公主與裴將軍需要裝得恩愛些,越像越好。到時候也好自然些。"她拿起一旁的酒杯,輕抿一口,隨後又看向裴洲池,調侃道:"委屈裴將軍了。"
裴洲池聞言輕笑,也坐到一旁,拿起酒壇與時綰眠相碰。
他舉著酒壇,挑了挑眉,百無聊賴道:"該委屈的還是淮樂公主才是,與我這等粗人演恩愛戲碼。"
話音剛落,二人相視一笑,杯酒言歡間,如同久彆重逢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