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綰眠上下打量了裴洲池一番,與往日不同,如今的他身著青衣華袍,頭發高高束起,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少年氣息。
她不禁撇了撇嘴,語氣中帶著些許讚許:"你這般姿容,也不遜於本公主。"
“公主,公主,溥府那邊來了信。”侍女將一封泛黃的簡陋信封小心遞了上去。
時綰眠眼睫微顫,溥府自是她當時留給溫淮知的信址。
許是自己最近事務繁忙,未曾有空回信,令他擔憂了。
“先放在本公主的案桌上。”時綰眠掃了眼天色,已經到了宴會的時間,再細看也來不及立刻回信。
宮內,賓客們三三兩兩地交談著,場麵頗為熱鬨。
隨後,一個聲音響起,讓此時的喧鬨立刻安靜下來。
“淮樂公主,駙馬到——”
眾人聞聲肅然起敬,整理好坐姿,靜候二人的到來。
女子一襲白色金絲長裙,輕紗曼攏,身姿嫋嫋,三千發絲梳為牡丹髻,頭帶十二金釵,雍容華貴。
與她同步前來的男子身材高大,棱角分明,一身華服掩蓋不住那股淩人的威勢,仿佛下一刻便要揮劍斬殺。
二人走著走著,裴洲池在眾人都看不見的方位上,故意輕踩了一下時綰眠拖地的裙擺。
猝不及防間,時綰眠重心不穩,直接往前方倒去。
也就是此時,裴洲池拉著時綰眠的手未曾鬆開,他輕輕一扯,嬌媚女郎便往他懷裡撞去。
“公主小心。”裴洲池一臉擔憂之色,穩穩地扶住了時綰眠。
時綰眠靠在他的懷裡,眾人望不見她的神情。
“裴洲池!”時綰眠咬牙切齒,用僅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罵道。
隨後她慢慢起身,雙手攀在他健壯結實的臂膀上,眼裡全都是愛慕,嬌羞道:“多謝駙馬。”
而後二人相互扶持,十指緊握,一步一步地走到時言玉身旁坐下。
四周交頭接耳的竊窣聲此起彼伏:“哎,你聽說了嗎?二人久彆重逢,竟然再次互生情愫。”
"裴將軍英俊瀟灑,氣度不凡,比公主之前纏綿的那些小白臉好多了,難怪公主寵幸他一人。"
"郎才女貌。"
自從少女踏入殿中的那一刻,溫淮知便如同被蠱惑了般,再也移不開雙眼。
他將目光緊緊鎖定在她身上,眼睛裡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情感。
他反複打量著她的容顏,仿佛想說服自己這不過是個巧合。
可他最終還是無法欺騙自己。
在看到二人十指相扣,恩恩愛愛時,他的心仿佛被一柄利劍狠狠刺穿,鮮血淋漓,疼痛難忍,似與血肉緊緊纏繞叫他無法喘過氣。
黑夜被煙火渲染,眾臣百官起身行禮,恭敬地注視著殿上那位高貴優雅的女子,齊聲道:"臣等恭迎淮樂公主回京,淮樂公主厚德載福。"
言玉拿起玉杯,朗聲道:"孤祝自己最寵愛的妹妹,生辰快樂!"
“多謝太子哥哥。”時綰眠輕抬玉手,拂袖掩麵,輕酌一口。
"祝淮樂公主,我的妻子,生辰快樂!"裴洲池聲音洪亮,字字鏗鏘,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地聽到。他提起鴛鴦沉香壺,為時綰眠斟滿一杯。
"多謝駙馬,有此夫婿,我之幸也。"時綰眠低垂雙目,略帶羞澀。
"諸位平身。"時言玉宣布道。
隨即,殿中便開始了精彩紛呈的表演。
趁亂之際,裴洲池靠向時綰眠,在他耳邊輕語:“多日未見,淮樂公主演技依舊未減分毫,末將佩服。”
時綰眠一挑眉,她就知道這裴洲池一日不犯賤內心就癢癢,於是她也不甘落後地回複道:“比起將軍而言,本公主的演技還有待提高。”
“哪裡,公主剛剛那副眼含愛意的模樣演得栩栩如生,好公主,教教我怎麼演吧。”裴洲池用手肘輕輕戳了時綰眠一下,眼帶調侃。
時綰眠眼角彎了彎,似是想到了什麼,便換了語氣,可憐兮兮道:“那公主為何要吻屬下?!”
“你......”裴洲池一下子回憶起了那個情景,登時羞紅了臉,語塞了片刻。
“本公主說三郎怎麼當時不肯做麵首,原來是誌不在此呀。”時綰眠心情大好,又飲了一杯。
麵對裴洲池這種說話賤嗖嗖的人,一定要比他臉皮更厚才行。
裴洲池不服氣地輕哼一聲,在眾目睽睽下,也不好動作太大。
他看著玉杯裡的清酒,聲音有些低沉:“我才沒有喜歡公主。”
“那是自然,本公主何德何能在三郎眾多女人中脫穎而出?”
“你!”
二人在上頭鬥嘴,下麵的人看過去便是在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