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摩休羅法師,真是個不知趣的家夥,我三請五邀,他也不來赴宴,也不知道暗中盤地是什麼心思……”
袁大當家,對這個摩休羅法師印象並不好,這人來曆有些神秘,他自稱是來自西域的人,但是長相卻不像是那些西域毛族,金發碧眼,皮膚白皙,更不似那些黑不溜秋的昆侖奴,反而像是個地道的大幽國人。
這摩休羅法師是袁朝龍劫道時,主動跟著他上山的,這人也不知道修煉了什麼法,極為厲害,袖中一顆黃珠子能噴出道道黃煙,他手下人隻要一靠近,就會頭暈眼花,連路也識不得,更不用說靠近此人。
“袁老哥,本人名為摩休羅,來這背馬山飛羽寨是打算助你一臂之力的,”摩休羅法師談吐極為不凡,一上來就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氣場。
他告知袁朝龍,自己是個遊曆四方的術士,幼時有一場奇遇,蒙高人傳授了一些法術,更傳下六韜三略、濟世經民之術,他修成之後便下山四處遊曆,因為早就聽說了“一刀絕命”的名號,這次前來就是為了來投奔他這個明主。
“明主?”
袁朝龍聽了也是一愣。
“當今海晏河清,天下無戰事,何況我這背馬山飛羽寨又無王氣,這‘明主’二字何來?”
摩休羅笑而不語,片刻後,才不疾不緩地說道“鳴鳳山有橫雲十三寨,袁老哥要是有勇心壯誌,何不連橫合縱,先吞下這橫雲十三寨,以此地為界,謀劃一番大事。”
袁朝龍聞言心中一動,摩休羅所說的這番話正好撞在他的心坎裡。
橫雲十三寨名為十三寨,實則是大大小小的流匪勢力,其中有十三個寨子名氣最大,這才有十三寨之說。
袁朝龍也有心打算整合鳴鳳山各方勢力,將這條山脈方圓百裡盤在手心裡,從此當個一方豪強,綠林中的霸主也不在話下。
摩休羅見到他麵色變幻,便他附耳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袁朝龍聽完後立刻大喜,將這來曆神秘的法師請入上座,從此奉為上賓。
“這摩休羅法師本事極大,身份也大不簡單,絕計不是什麼無名之輩,我看這人煽動我整合鳴風山中的勢力,用意並不簡單!”
袁朝龍並不傻,自然也能看出這一點,隻是他也清楚自己想要吞下鳴鳳山這片地界,必然要依仗這術士的本事。
“可是,我也不能太過於相信此人,必須要準備個章程,萬一這摩休羅某天與我翻臉,或是想要謀奪我這飛羽寨的基業,我豈能束手就擒,看來,我也要想個辦法出來。”
另一邊,就在袁朝龍暗中惴測這摩休羅究竟是什麼用意的同時,那被稱為“摩休羅法師”的異人,正在飛羽寨的山頂上設立的法壇上煉法。
摩休羅的身材不高不矮,嘴唇上蓄了一撮小胡,峰頂夜風漸緊,吹動他寬大的袖袍。
這人站在一座法壇前,穿著一件大黃袍,周身被一道金土二氣混成的黃煙護住,他的右肩懸著一顆淡黃寶珠。
這珠子名為“金蚌生煙珠”,乃是深海中的一種奇異靈蚌孕育多年的寶珠,用金土二氣拿來祭煉後,就成了一件不俗的法器。
他暗念魔咒,伸手一指幾張迎風而動的黑幡,那幡麵上用骨粉繪著交纏的男女骷髏法像,麵目一下子變得猙獰,周身纏繞的火焰紋路也閃現出來。
“咄!醒來!”
黃袍的摩休羅一聲斷喝,那男女骷髏竟然從幡上走了出來,幡麵獵獵招展之間,這男女骷髏就落在法壇,砰的一聲,仿佛在上麵澆了一層火油,法壇上的擺放著幾具屍骸,白骨森森,其中有人,還有獸類,是被摩休羅祭煉多時的白骨。
這幾具白骨被綠火陡然焚燒,立刻吸收起周圍的火焰,接著這些人獸骨頭混合在一起,變成一尊長著青獅頭,人身,長有六臂的怪物。
摩休羅多年前,學了一門傳自大西夜國的屍毗術,與大幽修行界的馭屍術大為不同。屍毗術又叫起屍咒,出自一個名為屍毗教的附佛外道。
這邪術的源頭是一名破戒高僧,這高僧出家前,就誕下一位愛女,後來他的女兒因病去世,高僧難以割舍親情,決意用咒法複活愛女,這也導致了屍毗教的誕生。
後來,屍毗教一度由大西夜國流入大幽國境內,曆經數十年的時間,殘害了無數活人,最終被太乙道府和三元魔宮剿滅。
屍毗教並沒有什麼入道正法,但是若有人屍毗術修煉到極高的層次,能夠造出可怕的不死邪獸,而且屍毗術極易於修煉,哪怕是無知鄉民,按著屍毗術傳授的法門,也能煉出幾具邪屍。
這屍毗教在大幽王朝傳播多年,造成了嚴重的威脅,因為其教義詭異,加之四處傳播屍毗之術,致使流毒無窮,被大幽的修行界所敵視,受到各方的打擊。
摩休羅敢於煉就這門邪法,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其他不說,光是被大幽王朝的“鬼蝠”發現,恐怕就要受到幾位九長使的追殺。
“呼!成了!”
摩休羅幽幽吐出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也放了下去。
“前幾日折損了幾具法體,差點擔擱了我的修行,不過倒是讓我破而後立,也算是因禍成福,這具青獅神法體祭煉多時,也算是初具雛形,後麵也隻要水磨的功夫了!”
身穿黃袍的摩休羅心中也是一陣歡喜,屍毗術易學難精,更不是入道正法,唯一可恃的就是入門甚快,他其實修煉時日極短,也不過兩、三年,修為卻遠超那些參禪打座、苦熬多年的修士,仗的就是屍毗術的疾速。
“有了這青獅神法體,以我現在的實力,吞下鳴鳳山這橫雲十三寨就不是什麼問題啦…”摩休羅冷冷一笑“那袁朝龍表麵對我恭敬有禮,背地裡卻是陰奉陽違,真當我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我本有意扶持此人,可他如此不更事,那我也好找個機會滅掉他,再換個人選主持這鳴鳳山地界的事務了。”
突然,摩休羅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從袖中取出一塊黃脂玉玦,那玉玦纏著一條螭龍,散出微弱紅色光芒。
“出了什麼事嗎?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聯絡我?”
摩休羅一頭霧水,他神魂念力微微一動,這黃脂玉玦輕輕一震,傳出了一個冷峻的聲音。
“摩休羅,我且問你……為何你沒有定時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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