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傅出門還未歸家,沈遇白一路將她護送回房,“瓊安,你雖出嫁了,可這院落父親還是每日派人來清掃。對了!還有你的丫頭忍冬,她先前說是被你送回府的,可你這院子也無人可伺候,我便讓她去前廳做些雜活。如今你既回來,我這就把她找來,你用著也順手些。”
沈瓊安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語氣軟軟道:“那就多謝哥哥了。”
沈遇白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謝什麼?我可是你哥,照顧你是理所應當的。”
沈遇白離開後,沈瓊安這才打量起自己這個院落。與這裡相比,平南王府裡那個柴房簡直連貧民窟乞丐住的都不如。
沈太傅寵愛女兒,能給她的也都是最好的。院中流觴曲水,還有個涼亭。之前茯苓說的暖閣就在那涼亭不遠處,雕梁畫棟,甚是精致。
“我還努力什麼啊?靠著爹就能一輩子榮華富貴了,這不直接躺平還等什麼?”
沈瓊安當即決定,等她和平南王和離後,就賴在太傅府。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每天除了吃喝玩樂她什麼也不做,直接走上人生巔峰,達成社畜最終夢想!
忍冬過來的時候沈瓊安已經坐在那等她半天了。就見一個相貌端正的姑娘徑直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
“小姐!奴婢知錯了!您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沈瓊安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連道歉都一臉心虛模樣的人。
“我倒是不知你何錯之有?”
忍冬眼睛骨碌碌一轉,依著小姐往日的脾性,她能說這句話大抵就是真不知。
但做戲要做足,忍冬繼續哭訴道:“那日小姐將我們放出王府,連翹和青果就串通好了,她們搶了我的包袱帶著東西出了城。我實在沒辦法,這才回了太傅府。”
沈瓊安起身走到忍冬跟前,“許久不見,你倒是越發圓潤了。看來這段日子在太傅府過的不錯,這我便也放心了。”
忍冬內心竊喜,麵上卻不顯露分毫。
“都是老爺和公子心善,還願意收留奴婢,奴婢定會為太傅府當牛做馬,報答恩情。”
“當牛做馬?”沈瓊安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忍冬,我在你眼裡是不是一直很蠢?”
忍冬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小姐……你,你說什麼?怎麼會!小姐在忍冬心裡最是聰穎伶俐,王爺的話,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嗬……”沈瓊安冷笑一聲,“忍冬,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回到太傅府已有些時日,為何沒有將我在平南王府的遭遇告知我父親和兄長?”
忍冬有些慌亂的看著沈瓊安,不住地為自己辯解,“小姐!不是您說讓我們報喜不報憂,免得太傅大人和大公子憂心嗎?”
“哦~原來這還是我的不是了?”沈瓊一腳踢在忍冬身上,忍冬疼的大喊一聲倒地不起。
“忍冬,彆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小心思。見攀不上平南王就想轉頭攀我兄長?你也不瞅瞅自己那德行,配嗎?從前我性子單純,聽信你不少讒言,但從今天起,你休想再跟我耍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忍冬滿眼憤恨的抬頭,“我隻是想給自己奔個好夫君,我有什麼錯?陪嫁丫鬟本就是給夫家準備的,原以為跟著你至少能搭的上平南王。誰曾想你竟如此不爭氣!堂堂太傅千金過的竟連蕭晴柔的狗都不如!”
“你說什麼?!”門外的沈遇白正趕上忍冬這段獨白,登時氣血翻湧而上,一腳把剛起身的忍冬再次踹翻在地。
“你之前回府時可不是這番說辭!你當初分明說瓊安在王府一切安好,平南王雖未曾留宿但也未曾苛待於她!是瓊安想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在兩府之間傳信才差你回來的!”
“府裡收到過我的信?”沈瓊安問道。
沈遇白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中怒火。儘量柔聲道:“每月一封,從未中斷過。若不是那信件,我與父親早就殺進他平南王府了!”
沈瓊安這下總算明白為何女主這麼多年來在平南王府都無人問津了,感情史有人把平安都替她報了?
這幕後之人也不難想象是誰,除了傅葉梟誰還能這麼閒?說到底,他還是忌憚太傅府。
沈瓊安看向地上的忍冬,恐怕是她試圖勾搭傅葉梟的時候被反利用了。看來當初自己能順利放走三個丫鬟,也是傅葉梟的安排。
“既然你的心早已不在太傅府,那便留你不得。來人!”沈瓊安喊來護衛,“把忍冬拖下去,杖責五十,若五十杖內她還沒有交代幕後指使她送信之人,就繼續打,打到她招為止。”
忍冬很快被拖了下去,至於被拖去哪兒沈瓊安也沒心思知道。忍冬是肯定不會招供的,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
“哥哥可會覺得我過於殘忍?”沈瓊安有些忐忑的望著沈遇白問。
沈遇白笑中帶著寵溺,“怎麼會,哥哥覺得你做的很對。斬草要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沈瓊安這才安下心,思緒有些飄遠。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放過背刺之人會招致什麼後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公司混了那麼多年,她學會的可不僅僅隻是領域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