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果然是沒錯的,因為聞人淵聽了這話也是怒火中燒,幾乎是一下子就竄到了月魄尊者麵前,拉住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我說了,有什麼你衝我來,不要打他的主意!”
月魄尊者不然就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樣,狠狠的把聞人淵給推開了,語氣陰森道:“怎麼?你現在也終於嘗到了那種焦急難受的滋味了嗎,那你知道當年我因為你被血魔砍下了一隻手臂,從此再也看不了最喜歡的弓箭時,是什麼滋味了嗎?!”
“當初血魔那一劍明明是衝你砍過去的,要不是你反應太快躲了一下,他也不會惱羞成怒朝我看過來!”
月魄尊者惡狠狠的吼出了這番話,隨後便雙目血紅的瞪向了聞人淵,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敵。
聞人淵眼中閃過一抹愧疚,抿了抿唇才聲音,有些嘶啞道:“當時情況危急,我隻顧著跟血魔鬥法,並沒這麼多精力顧得上你,可你自己明明當時靈力也不弱,除非你自己太過慌亂,根本不會…”
月魄尊者還沒等聞人淵把話說完就直接冷道:“是,我知道我自己技不如人膽小,所以我根本沒打算去封印血魔,當時我就打算離開的,可你為什麼不讓我離開。”
聞人淵沉默了,也許因為麵對的是他的同門師兄,還有從前最好的拍檔,所以就算明知他是在強詞奪理,也不忍心再跟他爭吵。
薑筱卻不一樣,她雖然有些看不清前邊的情形,可是光聽到月魄尊者的這一番話,就讓他已經氣得火冒三丈了。
也許是因為今天他本來就不痛快,也許是因為酒壯慫人膽,吔忽然眼睛一瞪就走了過去。
“你這話說的也太搞笑了吧,就連我一個沒參合到當初戰場裡的人都知道,當初為了封印血魔去到極寒之地的人,不僅有你和我師尊,還有其他的幾位長老,不過他們是在外麵設了一個法陣房子現磨逃脫。”
“你當初要是沒那個膽子親手去封印血魔也大可留在外麵,和你選擇跟我師尊一起見到戰場最裡麵,那你就應該做好麵對血魔的勇氣,承擔相應的後果,而不是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就把事情怪到我師尊身上。”
薑筱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兩人都有些愣住了,回過了神之後聞人淵立刻便把人拉到了他身邊,低聲嗬斥道:“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竹林裡來乾什麼,你偷聽我們講話了?!”
薑筱聞言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弟子哪裡敢呀,我就是之前在竹林裡喝醉了,一直睡到現在才醒的,本來想直接回洞府來著,結果就聽到師尊跟他說的話了,本來我也沒上前打擾。”
但誰讓這月魄尊者說話太氣人,太不要臉了呢!
薑筱心裡憤憤的想著,她現在是真的把聞人淵當成自己的親人,根本就看不得有人蠻不講理的,想要在他麵前作為作福,也就腦袋一熱站出來了。
不過就算是今天聞人淵因為這是要懲罰他,薑筱也不後悔。
聞人淵倒不至於懲罰她,隻是冷冷地瞥了他是一眼哼道:“你倒是越來越能耐了,有空閒不去修煉,倒是把時間花費在喝酒上了。”
嘴裡雖然責備著,聞人淵心裡卻莫名有些暖暖的,他這些年因為月魄尊者時不時的指責雖然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不是自己的錯,可是還是會下意識的有些愧疚,眼看著昔日的戰友,對自己惡語相向,哪怕聞人淵休的是無情道,心裡還是有幾分不舒坦的。
偏偏這時候薑筱這呆頭呆腦的一方維護,倒是讓他不自覺掙脫了多年的枷鎖。
是啊,戰場上本就變幻莫測,沒做好心理準備便上了戰場,這是他自己的問題與自己無關,自己當初做出的選擇並沒有錯要是讓月魄就這樣臨陣脫逃出了法陣那血魔也會找到出口趁機逃出去,真那樣,隻怕人間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想到這些聞人淵閉著眼歎了口氣道:“月魄我做事從來問心無愧,這麼多年我自問我已經對你足夠容忍,若是你再不知收斂,我是絕對不會再縱容的了。”
月魄尊者聞言瞪大了眼睛看看聞人淵又看看薑筱,突然就冷笑一聲道:“你們師徒倆還真是夠強辭奪理,在你們眼裡我失去的一條手臂,就什麼都不是是吧?難怪你們還會成為師徒呢,脾氣還真是一樣的冷血無情,給我等著吧,有一天我會叫你們後悔的。”
月魄尊者說完之後便消失在了兩人麵前。
聞人淵看著薑筱苦笑,突然又淡聲道:“你不該出來的,這下好了你就是以後再想去青雲堂隻怕也是不能夠了,他不僅恨上了我,眼下是連你也給恨上了。”
聞人淵雖然這麼說著心裡卻還是覺得有幾分,對不起自己這個徒弟的,畢竟他自從知道月魄尊者去了,青雲堂之後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對方思想借著青雲堂搞事情。
結果也的確不出他所料,這月魄就是想從薑筱身上下手,達到報複他的目的,隻不過他們誰都沒想到月魄的計劃還沒實施呢,就已經因為白瑩瑩無中生有,薑筱的離開而徹底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可聞人淵還是覺得自己連累了薑筱,他一貫是不喜歡欠人人情的,更不喜歡連累旁人,心裡一時有些不舒坦。
薑筱卻是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師尊,你不是說你會教我的嗎?那乾嘛還要非去那青雲堂不可。來我還覺得這月魄尊者也挺不錯的,我聽了你們這一番話吧,我就覺得他是個膽小鬼,自己知道推卸責任。”
“就這樣的人,就算修為再高深,也注定不能得道成仙的,既然如此,我就更沒必要跟他學什麼,還是好好呆在師傅,你身邊學的可能要更多一些。”
聞人淵聽了這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裡竟隱隱泛起一絲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