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阿春回過神,接過小手鐲,靦腆一笑。
“傅小姐太客氣!十年前,如果不是傅小姐心善,捐了我五十塊大洋給我病重身亡的阿爸買口棺材,我早就把自己賣了,也許,現在都沒命了。”
傅安安平靜道,“當時你那種情況,換做旁人,也會出手相幫的。”
她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回到房裡,傅安安先去浴室洗頭洗澡,脫下身上那件幽藍色旗袍,交代春雀把它燒了。
換了套清爽的夾棉家常衣裳和黑色棉拖鞋,嬌懶地靠在床頭不太想動,隻想安安靜靜的,享受難得的靜謐時光。
從昨天開始,她整個人就處於緊繃狀態,時刻擔心萬一哪個環節出了紕漏,進了諜報局,就真的橫著出來。
幸好,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內。
除了督軍……
他是特意去護她的,還是湊巧?
應該是湊巧吧。
他是個真正的軍人,見槍心喜,第一眼,隻注意到她手裡的槍。
跟她談起槍支機械,頭頭是道,知識量豐富。
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對一個女郎有好感,絕不會滿嘴都提手槍那種冷冰冰的殺人利器。
太大煞風景了。
傳聞應該是真的。
督軍狠厲冷淡,禁欲多年。
不好女色。
傅安安擦著雪花膏,胡思亂想著,春雀用巾帕擦她半濕的烏黑長發。
“小姐,原來好人有好報,是真的。”春雀一邊笑,一邊說,“這一次,我們能逃過此劫,多虧了阿春。”
傅安安點頭微笑,“阿春很好,我已經定了,就把龍鳳旗袍店交到她手裡。
至於陳老板,這一次出錢又出力,他經商多年,生意經豐富。
我打算提升他為整個海城的管事,以後所有的商鋪田莊,雀兒你就直接跟他對接,省心省力。”
“小姐安排就好。”春雀沒有異議。
傅安安想了下,突然發現這些天都沒看見守門的狗子,問道,“旺財呢?”
“小姐,自太太也離世後,旺財無人照顧,餓得皮包骨,跑到少帥府找小姐,被老夫人下令趕走。旺財想念小姐,不願跑走,老夫人就讓小廝用棍棒毆打旺財,往死裡打。”
“我知道後,趕緊哄著旺財先離開。那時,小姐你悲傷過度,我就沒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老夫人,哼,看上去慈眉善目,實際上就是個心黑手狠歹毒貨。”
春雀想起旺財被毆打差點致死的事,到現在,還氣得咬牙。
“我傅家一朝失勢,少帥府竟然連條狗都容不下。”傅安安勾唇冷冷笑了下,眸色冰寒刺骨。
三年了,她勞心勞力貼錢養整個少帥府的付出,就是個笑話。
在這之前,她因為朱乾川的緣故,愛屋及烏,對朱母百般討好,親自端茶倒水,熬藥喂藥。
換來的,是朱乾川另娶休妻,朱母企圖吃她絕戶,甚至她養的一條小狗都厭惡到打死的地步。
顧雨菲說的沒錯。
喜歡上朱乾川,確實是她目光短淺眼又瞎。
如今和離了,就不必再顧忌任何情分。
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欺她辱她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還有喬曼……
傅安安勾唇冷笑,“雀兒,明天大早上,你先去辦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