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也不惱。
厲老夫人對她有了成見,怎麼辯解都沒有用。
她接著說道,“老夫人,你這種情況,中醫上的病理學名,叫做寒熱錯雜。”
“通俗地說,就是你的脾胃,同時有了寒邪和熱邪的存在。”
“吃了偏涼性的食物,加重了寒邪,吃了偏熱性的食物,又加重了熱邪。
脾胃中冷熱交錯,所以,不管吃什麼東西進去,你都會不舒服。”
“於是,你每餐什麼都吃不下,隻能喝少量的清湯。”
“久而久之,你的脾胃萎縮不振,越發沒有食欲。”
“而沒有食欲的後果,就是脾胃缺少食物刺激,濕氣和火毒淤積在體內,沒有發散出來,吃什麼就吐什麼,甚至開始嘔血。”
“老夫人,你是上個月開始,有了嘔血的症狀。
嘔血的頻率,也由一開始的五天一次,變成三天兩次,到今天為止,已經是一天兩次了。”
“另外,老夫人恕我直言,法國醫生給您全身檢測過後,是不是建議您開膛破肚切除掉整個脾胃?”
厲老夫人聞言,臉色愣怔,下意識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嘔血這件事,隻有她和喬瀾知道。
連厲梟和厲柔都隱瞞得死死的。
厲柔不知道,就不可能把她嘔血的事告訴給傅安安。
也就是說,傅安安通過切脈和觀看舌苔,把她所有的病情,確實診斷得準確無誤。
老宅子裡,奉養多年的中醫老大夫,都沒有判定得她這麼頭頭是道。
厲老夫人本以為自己是將死之人,活不長久。
萬萬沒有意料到,傅安安竟然診脈的功夫如此高超。
可就算如此,她實在是太年輕了。
中醫這門國粹,越老越有水平,越吃香。
太年輕的人,連門道都摸不到,更何況是治病?
“傅小姐果然名不虛傳。”厲老夫人隨口誇讚了一句,說道,“傅小姐既然診出了我的病症,就煩請你給我開個藥方。”
“理當如此。”傅安安點頭。
“傅姐姐,給你。”厲柔把早就準備好的筆和紙遞過去,粉撲撲的小臉,崇拜地看著她。
傅安安含笑接在手裡,鋪在旁邊桌麵上,一揮而就。
開了張仲景《傷寒論》裡麵的半夏瀉心湯。
“半夏十二克,黃芩九克,乾薑九克,人參九克,黃連三克,大棗十二枚,炙甘草九克。”
“以水一鬥,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喝五至七天可補陽氣健脾胃,打通中焦。”
都是中藥堂裡能買到的成藥。
藥方剛寫完,就被厲柔搶走了。
“謝謝傅姐姐。”小姑娘終於收了淚,小臉顯露柔甜的笑容。
傅安安卻瞧著厲老夫人心不在焉,並不把藥方的事放在心上。
藥方她開好了,厲老夫人不打算喝,她也不能勉強。
於是,傅安安站起來,微笑著跟厲老夫人和厲柔道彆,離開了法國醫院。
先回到傅公館,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洗掉全身的疲憊。
換上清爽乾淨的衣裳,天色已黑透,到了吃晚餐的時辰。
春雀留在了莊園,與袁舒玉兒她們忙於各種特訓,沒有回來。
傅安安草草吃完一頓晚飯,回到自己的閨房,起草了一份除掉汪海甫大漢奸的行動部署,就關燈歇息了。
翌日大清早。
傅安安正在吃早餐,阿祥急匆匆走進餐廳。
“傅小姐,厲四小姐剛打來電話,她說有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