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釀成了滔天慘案。
傅家滿門死絕,他身上負有大半的罪孽。
朱乾川滿腔悔恨,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孽,還是耐著性子對喬曼說道,“活命的機會,隻有一次,你最好把握住。”
“阿川,我不說,是為了你好。”喬曼惶然一笑,“一旦我說了,不僅你死定了,我喬家上上下下三十四條人命,也死定了。”
“那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為了自身利益,喪儘天良毫無人性。”
喬曼又痛又累,不願再跟他爭吵,“我累了,想睡會兒。”
朱乾川滿心失望,“到了這一步,你還在欺騙我。”
“我沒有欺騙你。”喬曼失去了耐心,突然變得暴跳如雷,眼神凶狠地盯著朱乾川,“我說的,就是實話。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不能告訴你,我是在保全你,保全我,還有喬家全家人的性命。”
“行了,彆再說你為了我好!你真為我好,就不會惡毒到殺害掉傅師長傅長卿他們,又汙蔑他們是漢奸賣國賊。”
朱乾川譏誚出聲,“難道那些人,還能伸手到海城,滅了你我全家?”
他深深吸了口氣,一針見血道,“你押進諜報局,審訊了二十多個小時,又從諜報局裡放生出來,你以為,半個字未吐露,他們會放過你?”
“他們自有渠道核實我。”喬曼覺得渾身到處都痛,閉了閉眼,說道,“阿川,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害你。”
“我殺害傅師長傅長卿的事,隻要你口風嚴實就行。已經過去了小半年,所有的蛛絲馬跡,早就被光陰侵蝕得乾乾淨淨。”
“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喬曼深呼吸幾口,忍著遍體鱗傷的痛苦,溫柔開口,“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影響我們的夫妻情分。”
從接觸他的第一天,她就滿口謊言。
他們之間,哪裡還有什麼夫妻情分?
朱乾川隻覺諷刺。
“喬曼,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一二。”
“你借用愛我的名義,把我拉進你早就設好的局裡,截殺傅師長和傅長卿他們,必定就是你背後那些人指使你做的。”
“那些人不是海城軍政府的高官,就是中央軍政府的高官,而他們真正的身份,是日本間諜。”朱乾川說到最後,一錘定音。
喬曼仿佛沒聽見似的,閉緊了雙眼,一動不動躺在病榻上,麵色慘白,像個活死人。
朱乾川看了她一眼,對她最後的一丁點感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離開病房前,他平靜地說,“我真後悔,娶了你。”
喬曼倏然瞪大眼,兩手握拳,指甲深深刺進了掌心的嫩肉裡。
朱乾川出了法國醫院,徑直去了督辦處找厲梟。
王副官長接待他,“少帥,督軍不在,去了郊外圈地盤,準備打造第一家自己的中藥廠。”
“督軍什麼時候回來?”朱乾川麵色焦急。
“我估計短期內回不來。”王副官長搖了搖頭,說道,“你實在急著找督軍,就問問沈參謀長。
沈參謀長人在軍需部,他最近忙著操辦一千五百人的新營房。
中藥廠的廠房,就設在新營房附近的五公裡處。”
“我打電話問他。”
朱乾川心裡揣了事,確實很著急。
在電話裡從沈逸風嘴裡得到了新營房的地址,顧不上歇息,馬不停蹄開車趕過去。
而接了他電話的沈逸風,啪一聲,把話筒扔回原位,笑得不懷好意。
“朱少帥,你自個兒乖乖送上門去找虐,怪不得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