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分彆的路口,林風放開趙雪的手:你明天一定要去機場送我。
趙雪輕鬆加不舍的,立刻答應道:好的。
她麵上的紅還沒有褪去。
兩個人依依不舍的道了彆,準備分開各自回家。
趙雪走向自己小區的門,林風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那麼深情且專注。
看著她進去了,他也就準備走了。
他剛轉身走了兩步,卻忍不住回頭去看她。
隻見她並沒有進入小區,也同樣回頭看著他。
四目相對,眼神很幽長,目光裡沒有天與地,隻有彼此。
那一刻,趙雪迅速向前,走到林風麵前,拉著他的手:林風,我願意,我不想再等了。
她是真的愛著他,愛他的聰明,愛他的好,愛他的三觀正,愛他並不嫌棄她。
林風把她的手拉得更緊,抱著她的腰。
於是,五分鐘後,兩個人一起進了一家星級酒店。
進去房間裡,燈光很溫柔,潔白的房間裡,隻有一張大床。
床鋪整整齊齊的,乾淨的房間,就像兩個乾淨的人,就像兩顆乾淨的心。林風先去洗的澡,趙雪是後洗的。
當她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林風正在喝啤酒。
他喝酒不為彆的,隻是為了給自己壯膽。
他有些期待,也有些慫。
畢竟,趙雪是他的第一個女朋友,他什麼都不懂。
當然,趙雪也什麼都不懂。
趙雪大林風一屆,她已經工作了一年了,這些年來,不是沒有人追過她,可她真的不太容易動心,一個是她在感情上有些遲鈍,再就是自己的家庭拖累著自己,家裡人還希望自己攀個高枝。
所以,她也很麻木,還得努力應付著家裡人。
直到還在北城大學讀本科的,二十一歲的林風在火車上出現。
他的帥氣,精致,聰明,好成績,好人品,他的所有東西都打動著她。
她思慮了很久,終於決定麵對自己的感情和心,和他在一起。
現在,林風明天就要出國了,他們要幾個月後才能見麵。
在一起這幾個月,林風給了她很多東西,也給了她精神上的寬慰,給了她生活裡的底氣。
可是她錢包寒酸,家庭也寒酸,她什麼都給不了他。
於是,她決定把自己給他。
兩個人就這樣,傻兮兮又尷尬的,一起默默的喝了一會兒酒。
直到啤酒沒了,綠色瓶底透過幽幽的光。
林風鼓起勇氣,酒壯人膽。
他突然吻向趙雪,趙雪有些慌亂,但是沒有掙紮,隻是抱著他的脖子。
當兩個人進了被子的時候,林風滿臉通紅,看著同樣滿臉通紅又在發抖的趙雪,這才想起來了,就伸手去了床頭,摸到一個盒子。
他看著懷裡自己美麗的女朋友:你真的願意嗎?現在打住還來得及。
這個時候,他還殘存著一些理智和尊重。
直到趙雪極其堅定的說:我願意,林風我愛你,我要嫁給你。
我要給你生孩子。
這句話她沒說,因為這並不是適合的時間點。
如果可以,她是真想和他一起出國。
可惜,她暫時走不了。
林風平日裡懟人罵人的時候,狠的不得了。
可是,他擁抱著自己不著寸縷的女朋友的時候,還是緊張的不得了。
燈沒有關。
他們就那樣看著彼此,坦誠相見,像是要把彼此鑲嵌進眼裡,好麵對接下來的漫長而遙遠的分離。
兩個人幾乎是一夜不眠,累了的時候就抱在一起聊天。
他們入睡的時間很短連夢裡都是彼此的深情的,不想分離的眼神。
第二天,林風在北城機場坐上了飛機,開始了留學之路。
他有獎學金。
他出國之前,蘇淮那幾日也在北城,和他吃了頓飯,還給了他一筆錢。
蘇淮笑著安慰林風說:沒錢就找你叔我要,不要不好意思,我們是一家人,你安心上學,不要想錢的事兒,家裡不差這點錢。
就很有意思的,林英在家裡尋死覓活的不讓林圖給林風錢,要讓林風餓死在外麵,要讓林風回家低頭。
林圖隻得悄悄的,心裡想著緩緩再說。
蘇淮聽到這事兒的時候,隻給林風說:你爸林英就是個精神病,你儘管去,錢的事兒不用操心,有你叔我呢。
本來,文燕玲是讓文燕晨給林風錢的,可是林風拒不接受。
他堅決不接受自己一對奇葩父母的施舍,堅決不肯低頭。
當然後來,文燕晨的錢,林圖的錢,他都拿了,因為不拿白不拿,他又何必在意林英那個傻逼。
在上飛機的那一刻,他滿心都是趙雪,想著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回國和趙雪登記結婚了。
可惜,後來的現在,他與趙雪的結婚證在他三十七歲這一年,才終於拿到了手上。
他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喜滋滋的給陸世安和馮雪城看自己的結婚證。
馮雪城笑了,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林風,你小子還是很有福氣的,你那個侄女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居然能找到沈家那樣的家庭,牛逼啊。”
陸世安聽罷,立刻得意一笑“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學生。”
馮雪城忽然明白過來,就詫異的如夢初醒“我去,老陸,是你學生啊?”
陸世安嗤之以鼻,一臉驕傲的笑著說“切,你這麼不關注我,咱們割袍斷義吧。”
林芷耳機裡是《棠梨煎雪》:
青鯉來時遙聞春溪聲聲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發輕黃蕊
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
來邀東鄰女伴擷果緩緩歸
舊歲采得枝頭細雪
今朝飄落胭脂梨葉
輕挼草色二三入卷
細呷春酒淡始覺甜
依舊是
偏愛枕驚鴻二字入夢的時節
燭火惺忪卻可與她漫聊徹夜
早春暮春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
事隻得一人來解
歲歲花藻簷下共將棠梨煎雪
自總角至你我某日輾轉天邊
天淡天青宿雨沾襟
一年一會信箋
卻隻見寥寥數言
舊歲采得枝頭細雪
今朝飄落胭脂梨葉
輕挼草色二三入卷
細呷春酒淡始覺甜
依舊是
歲歲花藻簷下共將棠梨煎雪
自總角至你我某日輾轉天邊
天淡天青宿雨沾襟
一年一會信箋
卻隻見寥寥數言
雨中燈市欲眠原已蕭蕭數年
似有故人輕叩再將棠梨煎雪
能否消得
你一路而來的半生風雪
“就這一次,就有了林嵐。”沈玨聽完,幽幽的說道。
“是啊,他們兩個都有點傻,在這種事情上迷迷糊糊的。後來,誤會又太多了也沒解釋清楚,直到我回家發現了這個問題,我都無語了,不過也幸好,她後來遇見的那個人是我爸。”林芷扶著額頭,想起那幾年趙雪的悲慘經曆,無語的說。
暢飲開懷的年輕的歲月裡,我留戀過風和雪,也留戀過懷中深愛的那個你。
可是夢裡的蘭舟催著我走,你也被留在了夢境裡的那片原地。
喜歡十一年佳期如夢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