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桑非晚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白俊還自我安慰地道:“我媽媽又飛走了,不過她待我還是比我父親要好些。至少她還願意抽出時間回來看看我。”
說著,不爭氣的眼淚居然掉了出來。
見桑非晚皺了皺眉頭,白俊道:“祖奶奶,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你也覺得我很可憐對不對?”
他傲嬌地哼了一聲:“我才不需要彆人同情!”
桑非晚說:“我並不覺得你可憐,也沒想同情你。你看看你住的病房,再看看你用的昂貴的進口藥。真正可憐的是那些生病後,連醫院都進不起的人。”
白俊瞬間又覺得被安慰到了,傻乎乎地笑著:“這麼一對比,我好像真的不那麼慘了唉。那你剛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桑非晚道:“我隻是覺得你太臭了,熏得我眼疼。”
白俊:otヘto
車禍之後,他渾身上下血汙、汗漬,再混合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床邊掛著的尿袋的騷味,不臭才怪!
可被這麼直白地嫌棄,白俊還是覺得很委屈。
“我也想好好洗個澡啊,可條件不允許。甚至以後都沒辦法痛快地洗澡了……”
癱瘓在床的人,洗澡都是奢侈。哪怕他有錢能請一堆護工,也不如自己站著洗方便。
桑非晚隻能忍著難聞的味道走到他床邊,然後伸出一隻手指按在他的太陽穴上。
前一晚上,桑非晚用靈力給他治療的時候,他是處於昏迷中,隻有意識能察覺到。
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桑非晚指尖處傳來的熱流,慢慢襲遍全身。然後又在他的脊椎處凝聚,讓他覺得整個後背都熱的好像要燒起來了。
他熱得滿頭大汗,好像背後有火在烤。
他一忍再忍,終於快忍不住快要喊出聲的時候,那股熱流突然從脊背出衝入尾椎,然後又進入了雙腿。
白俊頓時喜了:腿有感覺了,有感覺了就不會癱瘓了!
桑非晚收會了手,道:“你不會癱了,但下次若是還作死,我不會浪費力氣救你。”
白俊的腿能動了,甚至他都能獨立坐起了,隻是動作幅度太大,牽扯到導尿管的時候一陣尷尬。還好桑非晚嫌棄他身上臭,已經轉身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才沒看注意到他的尷尬。
“既然你能輕易治好我的腿,為什麼昨晚喚醒我的時候,不一塊給治療了?”
“昨晚你太虛弱,怕你承受不住。”
“這樣啊?你這一手真的太神了!你要是開醫院,保管是世界第一神醫!”
“我的靈力很珍貴,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揮霍的。”
“靈……靈力?怎麼跟修仙小說似的?祖奶奶,您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另外,不要讓彆人知道。”桑非晚頓了頓,道,“我賬號被封了,應該你是母親做的。”
“我這就找人幫你解封!放心,這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白俊說著,立馬拿出新買的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許總是吧?幫我解封個直播賬號,賬號名是一卦兩千。什麼?我媽下令封的,你不好解封?我媽那邊我會去說,你先給我解了。許總、許總……掛了?”
“沒事,祖奶奶你彆急,我給我媽打電話。”
“喂媽,你能不能給鯨魚直播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把你封掉的賬號給解禁了?不行?為什麼不行!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媽!媽你也掛我電話啊!”
“不要緊,大不了我給我爸打電話。祖奶奶,你稍安勿躁。”
“喂爸是我……又掛了?”
白俊真有種想要一頭撞死的感覺。
都說他是白家大公子、太子爺,可一點點小事卻都辦不了。他這個太子爺當的真特麼窩囊!
不行,不能讓祖奶奶看不起!
於是白俊又一次撥通了他父親白成峰的電話。
在被按斷了三次後,白成峰終於接了電話:
“我在開會你胡鬨些什麼?有事情找你媽去!”
白俊小聲地道:“爸,我剛出了車禍。”
白成峰語氣稍稍軟了下來:“我聽你媽說了,可能要癱瘓。你不用擔心,既然你是白家的人,白家會養你到老。”
一時間,白俊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是,父親再無情,至少還願意養著他。
憂的是,除了花錢養他之外,再無旁的關心了。
“爸,我朋友鯨魚直播的賬號被封號了,平台的許總不給我麵子,你能不能給說句話,把我朋友的號給放出來?”
以往這樣的小事,白成峰是不屑於過問的。但今天,大概是覺得兒子癱瘓了有點慘,所以便滿足下他的要求。於是痛快地答應了。
白成峰向來雷厲風行,他答應的事情,不過幾分鐘就處理好了。
許總親自給白俊打了電話,說剛才斷線不是自己掛的,是信號不好。賬號也解禁了,有什麼事情要辦白公子可以直說,不用勞煩白總親自過問。
當著桑非晚的麵,白俊也不好和他掰扯太多,隨便應付了兩句就掛了電話,然後獻功似的對桑非晚道:“成了。你的號解禁了,隨時可以直播!我爸親自開口保下來的人,沒人敢再動你。”
“多謝!”桑非晚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白俊在後麵喊著:“哎哎,那麼著急走乾嘛?再聊聊啊,我住院很無聊的啊!”
桑非晚道:“趕著直播,恕不奉陪。”
白俊還想追過去再說些什麼,卻忘記下麵還掛著尿袋……結果扯痛了某個敏感位置,痛得他哀嚎不止。
值班的護士聽到動靜,衝進來時,就看到原本被確診癱瘓的人,正捂著小弟弟在病床上翻滾哀嚎……
當晚,主治醫師以及醫院的所有專家組連夜趕回醫院,給白俊做個全方麵的檢查。
可無論x光還是ct都清晰地顯示,他的脊椎完好無損,神經也完好無損,總之就跟沒發生車禍一樣。
但對比他之前的片子,簡直讓人費解,隻好圍著白俊問東問西。
白俊的命是桑非晚給的,自然記得她的叮囑:不能對彆人說。
於是白俊就抖著二郎腿,吊兒郎當地道:“你們問我啊?我怎麼知道?也許是你們醫生搞錯了片子,或者是機器出了毛病拍錯了呢?”
“我明明好端端的,卻被你們診斷為癱瘓,是不是想騙我醫藥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