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術一大早來找華沙,正好卡到飯點,大家正在吃,他自覺落座喊來小二,
“再加一份飯。”
“好嘞。”
從蒼術進門荊芥便沒再動筷子,一臉不悅,清禹像木頭樁子一般站在荊芥身後也不招呼,汐月對蒼術欠身行禮,熱情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請柬,妖界一年一度的假麵舞會,明日下午酉時三刻,東城萬花莊園,包你喜歡。”蒼術拿出請柬,從桌上推給華沙。
“兩張?”這兒可有四個人呢。
蒼術摸摸後腦勺,衝著荊芥主仆二人解釋,
“不好意思,隻有兩張,就給兩位女生了。”然而,臉上卻沒有一絲不好意思。
“兩張足以。”荊芥從華沙手裡抽出一張收進衣袖,深深看著蒼術。
“哎,不是……好。那你們先吃,我走了。”蒼術起身離桌。
“你的飯還沒上來呢。”華沙挽留,往常他可是趕都趕不走,難不成他害怕荊芥?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情要處理,走啦。”
蒼術出門後長舒口氣,荊芥的眼神太可怕,他怕多待一秒被他看出什麼,他們交過手,以後還是少碰麵為好。
舞會當天,華沙和荊芥提前半個時辰到達目的地,門童檢查請柬查無誤後讓他們領了麵具進場,分配了專門侍者引路(華沙的是獅子,荊芥是兔子。)
萬花莊園外麵的門房和普通府邸無二,裡頭卻另有文章。綠樹花叢小木屋,鵝卵石小路,木橋,河流,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森林。
華沙和荊芥在侍者帶領下,踏著鵝卵石前往主廳。一路上,碰到不少帶著麵具的男女三三兩兩站在一塊閒聊。
主廳是露天的,一張三百米的長木桌擺在中央,上麵擺滿了各種菜肴,糕點,水果,酒,茶水。桌邊圍放了一圈無靠背圓椅,大概有一百張。長桌四周零零散散放著數十張小方桌,上麵也擺滿了吃食。長桌正上方是一個七十平的表演木台。台子右邊放著一個大木箱,裡麵是備用麵具。
“公子,小姐,表演半個時辰後開始,先吃些糕點,喝點茶水等候。婢子先下去,二位有其他吩咐可以喚這兒的侍者。”侍者屈膝行禮。
“好。”
華沙環顧周圍,目光停在的桌上的榴蓮酥上,拉著荊芥的袖子道,
“荊芥,我要吃那個榴蓮酥,你幫我拿一下。”
“嗯。”荊芥去主桌取榴蓮酥,引來無數女子側目和悄聲討論。他的兔子麵具隻遮上半張臉,下半張臉完全暴露了他俊美的本質,挺拔的身量和清冷氣質更是引人注目。
“給,慢點兒吃。”荊芥一手端榴蓮酥,一手端玫瑰花茶供華沙吃喝,這一舉動讓原本低調的躁動變得高調起來。女子們的嬌笑像那夜鶯,越來越響,討論也慢慢大聲起來,還有一些膽大的,直接走到荊芥身邊,裝作不經意碰觸他的衣袖,趁機詢問他姓名等信息。
“公子氣質獨特,看著不像妖界之人。”張女。
“……”
“公子今年幾歲?”李女。
“……”
“公子家住何處?是否婚配?”鄭女。
荊芥不理,對華沙朗聲道,
“娘子,我們去那邊亭子,安靜些。”
這下,饒是女子們都勇氣可嘉,也不敢當著人家妻子的麵勾引人家丈夫。在妖界,隻要對方未婚,就算有相好也可以公平競爭,可一旦對方成婚,要是再勾搭引誘屬於犯罪,要受刑坐牢的。
華沙倒沒在意這些女子的勾搭,她太了解荊芥,這些女人根本進不了他的眼,但還是移步涼亭。
“奇怪,蒼術怎麼還沒來。”華沙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東張西望。
“我們戴著麵具,就算他來了也得找一陣。”
“就算戴著麵具他也能一眼找到我們,他比天狗還靈敏。”
“華沙,我們快離開妖界了,在此之前你有必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的真實身份真那麼重要嗎?相識以來,他真誠待我,從未傷害欺騙利用,他的真實身份等他想說的時候再知道也不遲。”
“如果他真是妖王,那他對你所有的好便不純粹。他因為西風的死恨天界,恨北冥,恨我,我和他交過幾次手,他肯定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們之間的關係他自然也清楚。”
“他有好多次機會利用我威脅你,但是他沒有,而是舍命相救。”
“妖王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舍不著孩子套不住狼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他謀劃的是以後,現在的他羽翼未豐自然不會貿然出手。華沙,今天是個很好的機會。”
“那要怎麼驗證他的真實身份,驗證了之後呢,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單就她個人而言,她並不在意蒼術的隱瞞,反而同情憐惜他的遭遇,而且蒼術從未傷害過她,是她在妖界唯一的朋友。
“身為天君,隻要他沒有明目張膽作亂,我便不會對付他,作為你的未婚夫,他沒有做傷害你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會對他如何,這次,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情,一切交給你自己處理、決定。”
荊芥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玄武麵具,和妖王的幾乎一模一樣,
“你在妖宮見過妖王,想辦法讓他戴上這副麵具,他的真實身份會如你所見。”
“嗯。”華沙思慮良久,最終收下麵具,放進袖子,該麵對的逃不掉。她從不懷疑蒼術待自己的情分,也不在乎他的身份,隻是,如果他想借著她傷害荊芥,那她不得不在意……
“那我先走了。”
“你為何要走?”華沙拉住荊芥衣袖。
“蒼術對我有戒備,我不走他不會來,放心,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保護你。”荊芥反手拍拍華沙手背,轉身離開。
華沙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緊張、擔憂、不安、忐忑、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