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被請過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府尹立刻讓人抬上了椅子,“陸夫人,樂安縣主說您也接觸過夜明珠,本府隻能例行詢問。”
雲歲晚看了這上京府尹一眼,他倒是把自己摘得清,隻是今天這事,可不是他想做個糊塗官司,就能做成糊塗官司的。
還不等陸夫人開口,雲歲晚直接搶白。
“我初入陸侯府時,陸家就推三阻四,不肯將夜明珠拿給我看。後來我幾番請求,陸夫人才說夜明珠在庫房,可庫房的先生又說夜明珠從未入賬,而是在夫人處.......”
她故意停頓,給了所有人遐想的空間。
圍觀的人又開始慢慢多了起來。
“況且賬房先生說那夜明珠壓根就沒入過賬,這話世子也是聽見了的。陸夫人,你們侯府的話實在是漏洞百出!”
雲歲晚一邊說,一邊靠近陸夫人,她眸光炯炯,盯得陸夫人下意識想避開。
陸夫人心下懊惱,自己竟被一個小丫頭給震懾住了。
她梗著脖子,“我們承化侯府每天那麼多事情,誰會記得一顆小小的夜明珠放在了哪裡,許是在我這裡,一時找不見了而已。”
雲歲晚聽見這話,在圍觀人看不見的地方,燦然地笑了起來。
陸祈臣倒吸了一口冷氣,剛纏了紗布的手,又被攥得洇出了血。
他想開口說話,雲歲晚卻不給他機會,剛剛還笑開的人,一轉身就淚盈於睫。
“大人,我以亡母遺物做信物,卻被這樣辜負,還請府尹做個見證,不是樂安不願履行婚約,而是陸府實在瞧不上我。”
陸夫人還不明白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人群裡已經響起了議論聲。
“那麼大一顆夜明珠都能隨手放沒?我看就是扔了吧。”
“說什麼扔了夜明珠,就是看不上人吧,以前陸世子就不喜歡縣主,是皇上賜婚才不得不娶。”
“孽緣怨偶啊。”
雲歲晚用拭淚的手帕掩飾著唇角的笑。
陸夫人聽見這些話,一時慌了,“我什麼時候說不喜歡皇上賜婚了,你們這群刁民!”
陸祈臣眉心一跳,想要阻止,卻被雲歲晚跨前一步,隔開了他和陸夫人。
雲歲晚聲音帶著哭腔,“陸夫人說對我的訂婚信物不在意,自然就是對賜婚不在意。隻要您今日能說出這東西的去處,哪怕是賣了送了,也好過隨手扔掉。”
她在誘導陸夫人。
陸夫人一時騎虎難下,左右為難。
這時候,出去探訪的一隊衙役回來,給陳術敬呈上了一個當票。
陳術敬隻看了一眼,暗叫一聲不好,想要罵衙役沒眼色,但也來不及了。
雲歲晚看著他手裡拿的東西,帶淚的眸光裡是冷厲的逼視,
“府尹大人,怎麼不把新物證給大家看看?”
陳術敬得了三皇子的令,怎麼可能拿出東西。
氣氛正僵持,陸祈臣突然喊了一句。
“母親,母親,您怎麼氣得暈厥了?”
陳術敬鬆了口氣,無論今天的事情是什麼結果,至少現在雲歲晚還有婚約在身,氣暈了未來婆母。
屬大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