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如那夢境中一般,一旦瑞王贏了,如今微妙的平衡就會打破,三皇子就再沒有機會了,那他們陸家就完了。
夜間,一隻信鴿從承化候府飛了出去。
雲歲晚自從單騎離了上京城,隻覺得天高海闊,一想到上了西厥邊境,就不用再見陸家那塊狗屁膏藥,她簡直神清氣爽。
答應慈安的事,她做了,至於能不能成,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她呈給皇上的高玄殿設計圖紙,就是出自慈安的手。
左右他們都是要得罪三皇子一派了,做得徹底點也無妨。
雲歲晚這樣想著,便一揚馬鞭,更快了些,計算著路程,也就再有一日,就能追上大軍了。
她記得哥哥在信寫過,他們經過赤湖澗時,因為誤飲了有毒的湖水,導致全軍腹瀉不止,竟在此就折損了百餘人,她要再快一點,才能阻止他們。
畢竟,他們到了邊境,就有一場硬仗在等著了。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求幾位爺饒我一命!”
才剛一提速,雲歲晚就隱約間就聽見了短兵相接的聲音。
這條路人跡罕至,在這裡鬥毆,多半是山匪盜賊。
一邊是父兄性命,一邊是不認識的陌路人,雲歲晚很快就做出了選擇,想要駕馬離開。
但剛走出兩步,就聽見一陣痛苦的哀嚎,她終究是沒狠下心,折返回去。
揮鞭朝著那壯漢手上甩去,壯漢手上那把險險砍到少年脖頸上的刀被抽掉。
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大夏境內,禁山匪。”
伏地少年看不清容貌,身材瘦削,年紀不大,粗布麻衣,手似乎在腰間摸著什麼,但因著雲歲晚的出現,又倏然抽出。
“山匪?哈哈哈哈哈。”那幾個大漢笑得猖狂,看清雲歲晚的容貌時,色心大起,“那你要不要給山匪做個壓寨夫人啊。”
少年直起身看了一眼紅衣少女,眼中有並沒有獲救的驚喜,隻有對不自量力來送命的人的不屑。
死他一個,他可以和這群人同歸於儘。
用不著再來一個不知自己儘量,還想做好人的枉死鬼。
但很快,隨著那群壯漢一個個倒地,他眼中的不屑就轉變成了驚訝驚喜,然後是欣賞玩味。
雲歲晚解決了這群人,給了那瘦削少年一錠銀錢。
“去找個謀生的出路吧。”
她翻身上馬,就要離開,卻被人拽住了馬鐙。
少年深藍色的麻衣上滿是血汙,瞳孔卻晶亮慧潔,“姐姐,你救了我,我該報答你。”
“不用了,我去的地方不適合你。”雲歲晚安撫地笑了下。
“姐姐要去邊境嗎?”少年問。
雲歲晚沒有否認。
“那我可以幫你。”少年很是自信地說,纖長的睫毛隨著他的話上揚。
“你能幫我什麼?”
少年晃了晃腰間的葫蘆,“我是神醫穀的弟子,能解百毒,邊境蠻夷部落最善下毒,姐姐若是中招,我可以救你。”
雲歲晚從來沒聽說過什麼神醫穀,倒是聽過萬毒窟,那裡麵培養出的蠱童,個個身懷奇毒。
性情古怪,十分危險。